雖然是大餅，但這可是遲暮給她畫的呢，許佳人認為自己吃的甘之如飴。
手上無精打采的挑著筷子上的幾根麵，麵上卻十分精神。
乖乖的問著遲暮忙完了沒有，問遲暮有沒有吃飯。
遲暮一一回答過，隨後讓許佳人好好吃飯，不要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飯，容易消化不良。
聞言，許佳人隻能遺憾的放下手機和遲暮結束對話。
與此同時，遲暮也放下手機，專心應付著眼前的人。
看到遲暮放下手機，坐在遲暮對麵的女人放下了手裡的杯子，饒有興致的開口，“女朋友？”
聞言，遲暮隻是禮貌的笑笑，“不是。”
遲暮下意識的拒絕，至少現在還不是，許佳人還沒有給她好好表過白呢。
冷月娥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又漫不經心的開口，“那就好。”
這副態度著實是讓遲暮輕輕的皺了皺眉。
隨後又立馬想到，她不過是個路人甲，何必為了她的話而不開心呢？
於是，輕皺起來的眉被撫平。
視線看向手機，手機上還真就沒有消息再傳過來了，還真是聽話，遲暮輕輕笑了一聲。
遲暮笑得那一下被坐在她對麵的冷月娥看了個清清楚楚，盯著那笑看了好幾下，在遲暮笑容之前，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真的要辭去項目經理的位置嗎？不考慮留下來嗎？”
遲暮單手轉著自己麵前的杯子，和對麵人杯子裡不同的是，遲暮杯子裡裝的是水，而冷月娥杯子裡裝的是酒。
沒有猶豫的開口，“不考慮了，決定好了。”
這下皺眉的人輪到了冷月娥，似是有所不解，“為什麼要辭了呢？”
像是在增加自己籌碼，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公司的發展前景這麼好，你現在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多累，錢還不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隻是單純的想辭職。”
遲暮說出這句的時候語氣格外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直到這個時候，冷月娥才有些著急，“是……因為我嗎？”
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事情一樣，遲暮又笑了一聲。
但冷月娥聽的真切，這才笑和剛剛的那聲笑明顯不同。
剛剛的笑是遲暮發自內心的，而現在的這聲笑，更多的恐怕是嘲諷吧？
冷月娥欲言又止，隨即看著遲暮的表情，企圖從其中看到幾分之前的樣子。
她承認，她這次來找遲暮並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甚至於，這是兩人五年來的第一次正式見麵，上次隻是在會議視頻裡匆匆的一瞥。
她在國外聽到遲暮要辭職的消息後，讓人事部留人卻沒能留住，一個衝動之下，她就來了這裡。
冷月娥這五年來不止一次的想過兩人再見麵之後的樣子，做了無數種設想。
她想過遲暮會怨會恨，卻偏偏沒想過遲暮會這麼的平靜，平靜到已經到了一種壓根不在乎的地步。
冷月娥心裡鈍鈍的痛，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事情怎麼就一步一步脫離了她的掌控。
不，與其說是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不如說是遲暮從未被她掌控。
思緒回到以前，遲暮和她在一起的那會兒雖然不像現在這樣冷淡，但冷月娥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一層隔膜，遲暮好像從未對她敞開過心扉。
回憶起往事，冷月娥總是會感到惋惜，不由看向了窗外。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窗外天已經黑了。
明明來的時候還是陽光充足，靠海的城市天氣預報向來不是那麼準確。
或許是接連幾天的奔波之後突然閒下來，冷月娥突然覺得有些累，有些力不從心，沉默的小口小口的吃著麵前的西冷。
可這張桌子上沒有胃口的人可不止她一個，遲暮比她更甚，堪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手裡的刀叉。
冷月娥自然的看過去，遲暮甚至連盤子裡那塊分量極少的牛排都沒吃完。
怎麼？和她吃頓飯就這麼沒胃口嗎？
這頓飯本來就是特意請遲暮吃的，遲暮都沒了胃口，她還有什麼心情？
隨之也慢慢放下了手裡的餐具，轉頭看著窗外，不發一言。
兩人就這麼相對坐著，冷月娥甚至都不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是尷尬，這是一種連尷尬都算不上的無視。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終於有風而起，微微有雨打在窗上。
遲暮終於主動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我送你回去吧。”
冷月娥知道，遲暮現在開口說要送她回去，壓根不是心裡真的想送她回去。
而是遲暮的教養擺在那裡，她的教養促使她開口說要送自己回去，這不是她想要的，正要拒絕。
遲暮又開口了，“這幾年國內變化還挺大的，還下著雨，走吧。”
言外之意，這是怕她走丟？
說完，沒給冷月娥拒絕的機會，提起放在旁邊的包轉身往外走。
冷月娥看著遲暮的背影，想要從其中看出幾分曾經的模樣，遲暮卻離她越來越遠，背影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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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娥還是跟上了遲暮的步伐，結賬時，才發現遲暮已經付過了。
轉頭，發現遲暮正在門口站著，是在等她？
冷月娥心中一喜，隨後快步向前。
走到門口時，卻發現遲暮沒有繼續往前走的意思了。
抬眼看了眼外麵，雨下的還不小。
沒一會兒，餐廳門口前麵就緩緩駛來一輛白色車子。
隨後，駕駛座的門開了，是餐廳的服務人員，應該是遲暮讓人把車子開過來的。
車子就停在餐廳門口，雖然隻有短短幾步的路，但是雨下的急，上了車兩人還是無可避免的被淋到了。
遲暮抽出幾張紙遞給冷月娥，隨後自己也擦了擦。
“你住哪裡？”
遲暮淡淡開口。
冷月娥如實報了個酒店的名字，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兩人再進一步的時候。
遲暮現在肯主動送她回去就已經很好了，要是說不出個酒店的名字的話怕是會讓遲暮反感的。
遲暮在導航裡輸入地址，隨後認真開車。
冷月娥轉頭看著車窗外，在問了她所住的酒店之後，遲暮就不發一言，好像對她的其他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她強迫自己按下心底的不舒服，遲暮不就是這樣的嗎？麵冷心熱，又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自己。
這樣想著又讓冷月娥心裡好受了許多，隨後目光輕輕劃過遲暮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