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人眨了眨眼，雙手揣在兜裡，盯著不遠處昏黃的路燈，吸了吸鼻子。
直愣愣地盯著月亮看，月亮今天也藏在雲裡，和昨晚的一點兒也不一樣，原來一個人的晚上這麼孤獨。
遲暮趕到冷月娥說的那個醫院的時候，時間剛好是四點半。
看著這個時間點，遲暮愣了一下。
上午她還和許佳人規劃著，四點半，她們應該已經收拾完畢在去商場或者電影院的路上了。
遲暮歎了口氣，誰讓發生這種事情了呢？
冷月娥都開口了，她也不可能讓她自己在醫院裡。
遲暮又給冷月娥打了個電話過去，想要問清楚她的位置。
冷月娥這會兒正在醫院大廳坐著，幾乎是遲暮從大廳門口進來的一刹那，自己就注意到了她。
她太耀眼了，站在人群中都在發光的那種。
然後她就看見遲暮拿出手機，緊接著自己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接起電話，同時站起來朝著遲暮的方向走過去。
聽到電話裡遲暮有些氣息不穩地問她在哪兒時，心裡發酸。
她沒有開口，等拖著腿走到遲暮身後時，她才說“回頭。”
於是遲暮回頭，看見冷月娥全須全尾地站在她麵前。
不，還是肉眼可見的有些車禍的痕跡。
冷月娥額頭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血痕一直從腦袋到了眉心，看起來有點唬人。
遲暮皺皺眉“還沒去檢查？”
冷月娥本想搖頭，但是腦袋是真的被撞到了，不要說搖，就是小幅度的晃都有些難受。
於是她開口，“沒有，在等你來。”
遲暮抿抿唇，沒說話。
將人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才開口，“先帶你去看看腦袋有沒有受傷。”
冷月娥“……”
怎麼感覺從遲暮嘴裡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但她很識趣的聽話道“好。”
然後又往前走了幾步，遲暮看她跟上來，抬腿就走。
但冷月娥卻一把把人拉住，遲暮死死地擰著眉，盯著她胳膊上的手，其中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冷月娥無奈“不是我占你便宜，是我腿有點軟。”
好吧，畢竟剛經曆了一場車禍。
遲暮用了些力挽著人，先去掛號，然後醫生讓她先去拍一個腦部ct。
遲暮回國後也是第一次來醫院，一路跟著指示牌找到拍ct的地方。
好在這裡人不多，不需要排隊，直接進去拍就好了。
冷月娥躺在機器設備上時，有些緊張，在醫生開口說除了她所有人都出去的時候，她更緊張了。
尤其是遲暮一點兒不關心她，起碼說一句也好啊。
但遲暮偏不，性子清冷的和許多年前一模一樣。
冷月娥一時沒了分寸，一把拉住遲暮的手。
遲暮剛要往外邁的步子收回來，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以做安慰。
於是冷月娥心裡又酸了，她放開手，躺在機器上目送著遲暮出去。
而後這間房間裡的門被嚴嚴實實的關上。
機器啟動，她感受到身下的小床正在把她的腦袋送進設備裡掃描。
過程不慢也不快，足夠她看清楚門外小窗口處的那個人。
她有些想流淚，她當初是怎麼忍心把她一個人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