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客氣
蘇拂瞧見這裡是門口，也沒有發作，與她一道回了屋中，可是到了屋子裡，月息才又鄭重道：“王爺既然讓奴婢照顧好您，奴婢便不能讓您出事。”
“姑姑所說的出事，是指什麼？”蘇拂坐在暖榻上無奈笑道。
月息瞧見她還是這樣略帶這幾分吊兒郎當的江湖氣，有些不滿：“市井之人多市儈，商人更是多心眼，又慣常斤斤計較，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妃往後還是少於那些人來往的好。說的好聽些，是王妃的產業，王妃便是要傳達命令，讓下人去做就是，實在無需紆尊降貴親自過去視察。而且王妃今日的言行舉止雖然得當，但難免叫有心人傳出閒話來。那位華先生，王妃往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晚月聽著聽著，越發覺得不對勁，看了眼蘇拂，微微瑉唇，這位月息姑姑之前瞧著還挺好，如今怎麼這樣管束著王妃了？
蘇拂沒有跟她翻臉，畢竟是蕭裴的身邊人。
她笑道：“聽聞皇後娘娘打算要替王爺選側妃，我也不認識宮裡的人，不知能否勞煩姑姑去打聽打聽？若確實如此，也好早做準備。”
月息聞言，明知蘇拂是支開自己，卻也應下了，為王爺開枝散葉才是最終要的。
她看了看晚月，皺了皺眉，這才提步出去了，剛巧碰上過來的東坡先生，當即攔住了：“先生去哪兒？”
東坡先生跟她也算是老相識了，笑笑：“尋王妃說點兒事。”
“王妃隻管內宅的事，外頭的事，先生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說罷。這段時間已經由著王妃做了太多出格的事兒，若是長此以往，隻怕要出事。”月息皺眉道。
東坡先生覺得詫異：“姑姑這是說的什麼話。”
“先生是王爺的心腹，該是明白奴婢的話。外麵的事兒還是不要再傳進來了，請吧。”月息將他攔住道。
東坡先生知道今日是進不去了，隻習慣性的去摸胡子，沒摸到才眉梢挑了挑出去了。
等他走了，月息才囑咐看門的婆子：“往後除了王爺，任何男人不得入王妃的院子，你們看緊了，若是出事，我絕不饒你們。”
“是。”
婆子們連聲應了，蘇拂遠遠看著這裡的情形，也是無奈一聲歎息：“難不成在她眼裡，我已經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不成？”
晚月悄悄湊近道：“姑娘，奴婢覺得這月息姑姑不似之前那樣客氣了。”
“摸清楚了我的脾性，自然不會客氣了。”蘇拂淺笑道；“以前王府沒有女主人，後宅的事情都是她說了算，王爺肯定也不上心，如今我來，事事都不按規矩辦，她有防備也是應該的。”
“難道往後您都由她看著了？”晚月覺得不甘心，分明蘇拂才是主子，月息跟王爺的情誼再怎麼深厚，說到底也不是生身母親，而隻是個奴才罷了。
蘇拂敲了敲她的額頭，走到暖榻便坐下：“她既然喜歡管，便由著她管吧，左右王爺也快回來了，等實在不行再說。”寧王府裡，一半是探子，一半聽月息的，她現在不看蕭裴的麵子，也不能跟她撕破臉，隻能等蕭裴回來提點她幾句了。
在外奔波了一天，蘇拂也實在是乏了，歪在塌邊看了看書，沒多久便睡了過去，晚上醒來，才聽說二老爺下午的時候來過了，見她一直沉睡不醒，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二老爺也算是趕了早，不過跟他一起來的，而來眼睛紅紅的二夫人。
蘇拂奇怪的看著她，按理說，大夫人現在忙著鄭如意的事兒，老夫人又病懨懨的，應該沒人能找她這個侯夫人的麻煩才是，況且前幾日她才跟自己放過狠話，今日倒是又可憐兮兮的來了。
蘇拂引了他們再前院正廳坐下，又讓人燒了銀絲炭來，才道：“舅舅舅母怎麼來了？”
“王妃……”
“王妃，我是來跟你說說之前的事兒。”二老爺截斷二夫人的話，忙道。
蘇拂看他眼睛浮腫，身形也消瘦了不少，想必這段時間都沒睡好，隻問道：“二舅舅說的什麼事兒？”
“就是……就是上次的事兒，我瞧瞧與你說的……”二老爺朝蘇拂使眼色，蘇拂卻隻做看不懂道：“難道是私鹽的事兒？”
二夫人一聽，當即蒙了，扭頭盯著二老爺：“私鹽，什麼私鹽？”
二老爺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說完又看著蘇拂：“這件事咱們私下裡說罷。”
蘇拂皺眉：“二舅母也不是外人。”二夫人素來膽小，平日看著囂張，事關性命，她不會如同二老爺一樣不管不顧的。
二老爺微微咬牙，到底是沒說出來，但二夫人卻是不依不饒了。二老爺煩不過，推了她一把，卻是沒掌握好力道，直接將人推得摔倒在了地上。
晚月嚇了一跳，忙看了眼二夫人身邊的丫環，讓他們將人扶起，二夫人卻是就此崩潰大哭了起來：“我為了這個家，每日費心費力，沒曾想你還要這樣對我。鄭向榮，你這個沒良心的啊。”二老爺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微微咬牙，乾脆不管她，隻看著蘇拂道：“拂兒，那事兒要抓緊了，若是再不出銀子，他就要把這買賣給彆人做了。”
“那就給彆人做吧，寧王府絕對不會做私鹽買賣。”蘇拂淡淡道。
二老爺咬牙：“不是私鹽，你相信我……”
“人我已經查過了，做的正是私鹽生意，二舅舅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問他。”蘇拂說罷，看了看旁邊的人：“本妃身子不適，請舅舅舅母回去好生歇著吧。”蘇拂說罷，便頭疼的揉揉眉心，讓人把他們請走了。
二夫人都差點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走時才大喊：“拂兒，你救救翡兒吧，你救救……”
蘇拂隻覺得他們好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要用自己時，便能各種哀求，一旦自己不答應，便要惡語相向，下次要求自己時，還能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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