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皺眉:“為君者,若是連這些磋磨都受不了……”
“父皇捫心自問,可曾有過一瞬間,想過要立我為帝?”靜王不是不明白,在知道父皇最愛的良妃是母後害死的之後,他就知道了那個可能,可是他一直欺騙著自己不去想。
為何明智母後害死了良妃,還要在不久之後立母後為皇後?甚至當初的國舅父子那般荒淫,父皇也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
因為他太知道如何捧殺一個人了,把人捧得高高的,在人以為自己獲得了一切輕飄飄的時候,再重重的摔下,讓人粉身碎骨,再無活路。
皇帝沉默。
靜王看他如此冷漠,終於還是跪了下來,朝皇帝磕頭:“父皇,你要殺兒子,就殺吧,饒過母後一命,饒過靜王府那些還未長大的孩子。兒子一輩子做你的奴隸,做你的臣子,求求你了父皇……”劉公公默默低下頭,不去看。
外麵的廝殺聲沒停,靜王的下屬們一看靜王已經認輸,知道這氣勢一旦下去,是不可能再起來了,隻得歎息一聲,抹了脖子。
皇帝看著仿佛懨著了的靜王,,抬了抬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明日進城吧,這裡的事也差不多該處理完了。”
已經過去幾個月,雪災雖然還未結束,但至少已經知道這裡的事情蕭裴可以辦好,如此一來,倒是能放心的交給他了。
第二天皇帝剛準備入城,就聽人來傳,說靜王自儘的消息。
皇帝心中一震:“那個慫包怎麼可能自儘?”
“皇上,這是靜王殿下留下的。”劉公公讓人呈了上來,是寫在衣裳上的血書。血書中,隻懇求皇帝放過皇後,放過靜王府的人。
皇帝臉色沉的可怕,劉公公不敢再觸他的眉頭,隻讓人把血書撤了下去,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今兒還入城嗎?”
皇帝沉悶著臉:“靜王謀逆一事不可傳揚,隻說是有劫匪襲擊,靜王為護駕而亡。”
這就是答應靜王所求了。
劉公公會意,應了下來。
皇帝讓劉公公收斂靜王的屍首,還是入城了。
靜王的葬禮也是在懷海城辦的,不算隆重,但也體麵。
蘇拂再次見到豫王時,便是在靜王的葬禮上,他依舊跟之前一樣,麵上溫文爾雅,看不出得意,但也看不到悲傷。
似乎死去的隻是一個毫不相乾的人。“想不到你會讓寧王的人馬那麼聽話。”豫王意有所指。
那晚靜王自儘,若不是寧王的人退避三舍,這黑鍋寧王就算不背,皇上也要起疑。
可偏偏,寧王的人愣是滴水不漏。
豫王有些好奇,蕭裴不在,蘇拂一個小女子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本事。
蘇拂自然不會告訴他,她隻是用了蕭裴的人而已,是鐘玄細心謹慎,而非她有通天本事。
“王爺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蘇拂語氣淡淡。
就連她作為一個外人,在得知靜王身隕之後也會有一聲歎息,可豫王親手導致了靜王的死,他卻一點愧疚也無。
豫王仿佛聽不出她的諷刺,隻當是誇獎:“那小拂兒要睜大眼睛看著,日後令你刮目相看的地方還多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