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故意的
天氣漸漸轉暖,京城雖然暗湧不斷,麵上卻還一片寧和。
長公主又辦了一次春日宴,宴會地址設在她的彆院裡,邀請了京中一眾女眷。
蘇拂既是寧王妃,代表著寧王府的臉麵,自然不能拒絕。
“王妃,聽聞這一次德妃娘娘和容嬪都來了,嘉寧公主也在。”下了馬車,提前來打探消息的琴心便過來了。
“無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貴女們聚在一處低低笑著什麼,蘇拂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輛簡陋的馬車搖搖晃晃過來了。
能得到長公主邀請的,都不是尋常人。
蘇拂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提步走了。
她剛走,那簡陋馬車裡便走出來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婦人身後還跟著個跛足獨眼的少女,少女手裡牽著個怯生生的小男孩。
這樣的組合,實在是奇怪,貴女們見狀,更加毫不遮掩的議論起來。
婦人麵色不卑不亢,也不理會旁人議論,帶著人就進去了。
但有的人,仗著自己的身份,總是喜歡給人難堪。
“你走錯地方了吧,你女兒是個瞎子,難道你也是?這兒可是長公主的彆院,可不是什麼善堂。”
說話的貴女不是旁人,恰好也是蘇拂的熟人,隻是蘇拂為人低調,兩人馬車又前後差了一步,是以沒有撞見。
一旁有人拉了拉她:“芸芸,你不是才從淮北來嗎,這三人不會是你從淮北帶來的流民吧哈哈哈。”
旁邊的人看這婦人幾人的窮酸樣,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劉芸芸作勢要打那小姐,嬌嗔道:“我就是用仆人也不會用這樣的,一股子窮酸味,熏都熏死了。”
說完,頤指氣使的指著婦人身後的跛足獨眼少女:“喂,說你呢,跪下來給我學兩聲狗叫聽聽,我還沒見過獨眼跛足的狗呢嘻嘻。”
婦人緊緊抿著唇,少女垂著一隻眼,護著手邊怯生生的孩子往後退了兩步。
彆院守的婆子們見狀,也怕事情鬨得太大不好收場,不管怎麼說也是長公主請來的人,羞辱幾句也就得了。不過劉芸芸的爹是淮北巡撫,後因有功,升任了一品,她們也不敢輕易得罪,這才上前道:“劉小姐,長公主在裡頭等著呢,這外頭太陽大,可彆把您這細嫩雪白的皮膚曬傷了。”
劉芸芸一聽,連忙抬手遮著太陽,頓時也沒了戲弄人的心思,隻惡意滿滿的瞧著那少女和她護在身後的小孩,笑著道:“這次不學狗叫,那下次你就帶著你身邊的小崽子一起學。”
圍觀的少女們暗自咋舌劉芸芸的無法無天,不過一想這劉芸芸剛來京城,父親又是新貴,也就不做聲了。
人陸陸續續進去,蘇拂此時正跟陪著長公主和德妃逛花園。
走了一段,德妃好像並無發作蘇拂的意思,蘇拂便暗自想著借口去附近歇著,就見有人領著婦人和跛足少女過來了。
見到來人,德妃眼底掠過一縷涼意,而後才笑道:“說來,這還是寧王府的親眷。”難道是良妃的家人?
良妃去的早,蘇拂從未聽人提過,隻偶爾月息姑姑提幾句,也是含糊不清,良妃的家人就更加神秘了,聽聞良妃隻是皇上又一次出巡時偶遇的獵戶女子。
說著,德妃看向蘇拂:“按著輩分,你應該稱呼她為姨母,她可是良妃嫡親的妹妹。”
蘇拂看著德妃微涼的眼神,總覺得她還瞞著什麼沒說完。
但蘇拂也不能亂認親戚,即便是德妃開得口。
“這位夫人家在何處?”蘇拂剛開口,婦人身後那個跛足獨眼的少女便看向了她,又見蘇拂朝她看來,立即羞得低下了頭去,也不敢說話,倒是她身邊的小男孩糯糯的問:“娘親,她就是舅媽嗎?”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仙女兒一樣的蘇拂,見她不曾露出難堪或是憤怒,才悄悄點點頭。
怯怯的小男孩立即笑了起來,羞澀的望著蘇拂:“舅媽真好看。”
“琰兒。”
少女立即拉住小男孩,生怕冒犯了蘇拂。
這副怯弱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讓蕭嘉寧頓時嘲諷起來:“哪裡來的土鱉,也敢攀皇室親戚。”
少女臉色一白,頭更加低了。
“嘉寧,你怎麼這樣說德妃娘娘!”
蘇拂一副驚訝的樣子。
蕭嘉寧剛要開口,方才說的話在腦子裡一轉,臉色一白,這些人分明是德妃找來的,也是德妃說是寧王府親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