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裴的馬車十分寬敞,原本也是琳琅閣改造過的,裡頭幾乎囊括了衣食住行所有東西了。
中途,蕭煬也跑了過來,非要擠在他們裡頭。
一進來,瞧見蘇拂正捧著碗擂茶慢慢喝著,不由嗅了嗅,然後甜甜的問:“嫂嫂,這是什麼呀?”
“擂茶。”蘇拂笑眯眯的:“鐘玄做的,裡頭除了茶葉,有芝麻,花生。”蕭煬又小心翼翼看了看蕭裴,蕭裴正捏著一卷兵書慵懶的倚靠在車邊,餘光瞧見蕭煬,淡淡掀開車簾:“讓人把十九殿下領走。”
“彆呀!”
蕭煬早知道對這位皇兄賣萌沒用,又眼巴巴看向蘇拂,湊了過去,低低的道:“母後這幾日心情不大好,父皇總將容嬪娘娘帶在身邊,母後受了冷落,連帶著我也不敢多吃,怕母後說我。”
這可憐巴巴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皇後苛待了他。
蘇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蕭煬,掀開車簾跟騎馬伴在一側的護衛吩咐了幾句,這才瞧著蕭煬,問他:“既然皇後娘娘心情不好,你怎麼不在身邊陪著?”
“母後哪裡需要我陪呀。”蕭煬搖搖小腦袋:“有人陪著呢,哦,就是那個叫什麼姓花的夫人。”姓花?
蘇拂回頭看了看蕭裴,蕭裴也終於從兵書中分出一縷目光來,看向蕭煬:“她們何時開始接觸的?”
“三天前。”蕭煬答。
三天前,正好是祭祀將要結束的時候。
花姓……若是沒記錯,是隱世不出的暗器世家,早就聽聞花家暗器天下第一,而且花家自隱世不出後,培養了很大一批的心腹,這位花夫人,來得很巧啊。
不多會兒,前麵的車馬停了下來,有公公來傳信,說原地暫歇半個時辰。
蕭裴會意,囑咐蘇拂可以在附近轉轉,便先下馬車去皇帝的車馬處了。
蘇拂看了看,現下陽光正烈,但這處正好有一條涓涓細流,一旁樹木繁茂,綠草如茵,正是歇腳的好去處。晚月心細,早就在臨靠溪邊又是樹蔭濃密的地方鋪了毯子,擺了小馬紮。
不一會兒,鐘玄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各色食物幾乎鋪滿了毯子。
不過這種時候,滾燙的熱食是很不方便的,但有不少是一早做好帶來的便攜食物,譬如水晶蝦餃,乾蒸蟹黃燒麥,蜂巢香芋角等等,鹹的甜的都有,隻要拿出來稍稍處理一下就能吃了。
更讓人叫絕的,是鐘玄這一路掛在隊伍末尾一邊慢悠悠走,一邊做出來的牛奶凍。
因為條件簡陋,做法也相對簡單些,但攪啊煮啊,最後再倒進冰鑒裡頭凍成形,一樣一樣的,步驟也不少了,最後成型之後一塊塊盛在粉色花瓣形狀的碟子裡,撒上熟芝麻和葡萄乾,最好再來些酸酸的果乾跟花生碎,一勺舀到嘴裡,冰涼與酸甜在嘴裡化開,簡直是夏日冰霜神物。
來蹭吃喝的周敏自己吃的嗷嗷叫就算了,還不忘給在前方護衛的夏陽帶走一碗。齊冽官小,跟著馮箏十分坦蕩的來蹭吃,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還吃得多。
但齊冽聰明,馮箏拿給他一塊,他揣在手裡,認真說:“嶽父此番沒來,嘗不到也就罷了,但嶽母還在後頭,這樣的食物,自然該呈給嶽母的。”
蘇拂聽得牙酸:“琴穗,你看看還有多少,給馮夫人和夏老將軍送些去,便說是齊姑爺和敏敏郡主的心意。”
“是。”
琴穗忍著笑。
不過鐘玄就算做了足足一小木盆,因為送了一半給皇上及前頭的王爺王妃們,剩下的自然也就不多了,恰恰好一人分了一塊。
好在還有加了碎冰的糖水,吃著或鹹或甜的點心,喝著冰涼的糖水,吹著舒服的夏風,看著搖擺的嫩綠柳條和潺潺的溪水,這一趟出來,就像春遊一般愜意。
嫉妒得蕭嘉寧眼珠子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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