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秦死盯著他的背影,直到蕭裴消失不見,才收起了手裡的劍。
剛回到房間,蕭裴便支撐不住胸口的劇烈疼痛而搖晃了一下。
“殿下!”
“無妨。”
蕭裴讓夏陽去拿了房中常備的藥來,神色淡淡的說:“傷口腐爛了,要用倒刮掉,再上藥。”夏陽拳頭都握緊了:“這個黃太醫,若是您有個好歹,他人頭能保得住嗎!”
“我若是全好了,他的人頭也保不住。”蕭裴答。
夏陽默然,是了,這是皇上的命令,黃太醫一個小小太醫敢反抗麼。
夏陽認命的拿了藥來,又取了小刀簡單消毒,而後才看到蕭裴胸口那一道劍傷早已腐爛成一大片,極其可怕。
“這傷就是沒有傷到肺腑,長此以往,殿下的身體隻怕也熬不住!”
夏陽還是往好了說的。
真正這樣的,隻怕早死了十回八回了,也虧得蕭裴有足夠多的玉參吊著命。
蕭裴隻讓他趕緊處理了傷口,等傷口全部處置乾淨,蕭裴的臉上幾乎已經沒有血色了。
外頭,薛秦又來催了。“太子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夏陽從來沒覺大男人也能這麼囉嗦過。更何況太子殿下的傷,在他們眼裡隻怕早就是心知肚明,如今還過來催促,分明就是故意。
蕭裴反而鎮定的應了一聲,讓夏陽將屋子裡的這些東西處置了,便去裡間換了身衣裳,而後一步一步自己走了出去。
夏陽出來,看薛秦的眼神都是恨不得吃了他的。
“你就這樣篤定,太子殿下日後不會成為你的主子?”夏陽經過薛秦時,聲音極輕的說了句。
薛秦臉色更難看,跨上馬後,直接嗬斥;“出發,在天黑之前入京,不可耽擱!”
蕭裴坐在馬車裡,因為馬車的顛簸,心情反而漸漸平穩了下來,胸口的刺痛也更加提醒他這個世界的真實,可如何解釋在藥王穀內看到的一切?
蕭裴倚在馬車裡,許久,才叫了夏陽過來。
“吩咐下去,看住藥王穀,不許任何人靠近。”蕭裴道。
“是。”
“夏陽。”蕭裴沉吟之後,道:“回去之後,我回讓父皇將蕭煬送到我身邊教養。”
夏陽一愣,旋即明白了蕭裴的意思,他當真,要把手裡的一切,交出去。
那麼蕭裴日後還真不一定是薛秦的主子了。
而他夏陽,日後也要認蕭煬為主。
夏陽沉默,這並非是他所願。
蕭裴隻是淡淡一笑:“時間還長,不及。”
“是。”
夏陽應下,退了出來。薛秦看出夏陽的異常,從出了馬車後便一直沉默寡言,即便他有心湊上去,他也懶得再來諷刺警告他。
薛秦想探探蕭裴到底發生了什麼,奈何沒人理他,直到天色將黑,馬車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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