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知的話,乾脆,直白,不留有一絲一毫拒絕的餘地。
陳桑知道,他是認真的。
這世上最難忘的未必是愛,而是愛而不得。
當初她的假死離開,對於陸昀知而言,儼然已經成了一種執念。
陳桑當初不逃是死局,逃了也同樣是死局。
同樣的難題,再次擺在她麵前。
唯一不同的是,經過這幾年的成長,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一根筋的性子。
一個二十五歲的女生,比十八歲的女生更懂得如何轉圜餘地,也更懂得如何處理棘手的難題
陳桑微咬著唇,眼睫微垂“換一個。”
陸昀知“不換。”
“換一個,行嗎?”陳桑故意軟了聲,解釋,“你至少得給我時間好好想想。”
陸昀知一向吃軟不吃硬。
她態度一軟,他就沒法拒絕。
這次也同樣如此。
陸昀知沒再繼續堅持,而是問,“你需要多久時間?”
陳桑“一年。”
陸昀知“太久了,一個月。”
“一個月不行。”陳桑猶豫了一下,“不然,半年。”
兩人像是在打一場拉鋸戰。
最後,陸昀知說“三個月。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陳桑見陸昀知的態度不容置喙,咬牙點了點頭。
三個月。
應該足夠她逃離陸昀知的身邊。
裝相罷了,這事兒她還挺厲害的。
就是不知道,陸昀知在知道這一次她又騙了他後,會不會追殺她到天涯海角?
陳桑和陸昀知打好商量。
隻是,她沒想到陸昀知找人的速度竟然會那麼快。
不過十分鐘,當初拐騙她的女孩,直接被拎到了陳桑跟前。
阿彪一腳踹在那人膝窩上,對方當即“砰”地一下跪倒在地。
女孩名叫顧盼兒,港城大學大三在讀。
校內,她一直以一副勤工儉學的好學生身份示人。
然而在背地裡,做的卻是拐騙這些見不得光的事。
陳桑開門見山“林嘉亦,是你殺的嗎?”
顧盼兒急忙解釋“您是不是誤會了?我隻是個窮打工的,為了錢掙點生活費,怎麼敢殺人呢?”
她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不知道有多少人,當初就是因為輕信了她的這般模樣,才會被拐騙。
陳桑的心底毫無波瀾,並無絲毫動容“你連拐騙都敢,敢殺人,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陳桑搬出陸昀知,狐假虎威道“認識他嗎?不夜天幕後的真正老板,陸昀知。”
陸昀知原本在低頭回消息,見陳桑一杵他,視線從手機移開,抬眸瞥了一眼顧盼兒。
儘管陸昀知什麼都沒說,不過輕描淡寫的一眼,卻看得顧盼兒直接嚇破了膽。
顧盼兒“認……認識,他是少爺。”
放眼整個不夜天裡,誰不想爬上他的床,成為他的女人,日後好跟著陸昀知一塊吃香的喝辣的?
但這麼想的人挺多,卻沒人敢。
最近為數不多敢的那個人,還被喂了狗。
陸昀知積威甚重,又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
顧盼兒怕他怕的,甚至連抬頭看他都不敢。
陳桑看出顧盼兒眼神裡的躲閃,趁勢說道“所以,你應該好好想清楚,現在是我來盤問你,我還能新平心氣地跟你好好說。可你要是不照實回答,盤問你的對象,可就要換人了。”
一番話,直接比任何刑罰都來得管用。
顧盼兒猶豫片刻,想著伸頭也是一刀,去警局總比落在陸昀知手裡好。
“是我殺的,那天我正好路過,發現林嘉亦在向我求救。我擔心惹上麻煩,乾脆一腳將人踢下了臭水溝。”
陳桑眸光一凜“你怎麼知道她叫林嘉亦?”
顧盼兒麵色一怔,沒想到陳桑竟會如此警覺。
她心裡暗罵自己竟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找補“後來看新聞看的。這段時間以來,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不都是她嗎?”
顧盼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陳桑的神色,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從前,顧盼兒一直將被她拐騙的人稱之為“豬崽”,也曾經覺得陳桑也是一個“豬崽”,隻是看在比旁人漂亮不少的份上,被她稱之為“漂亮的豬崽”。
而陳桑的這一筆買賣,也是她有史以來賣過最貴的一隻“豬崽”。
可就是這一次,讓她直接躲了好幾個月沒敢露麵。
顧盼兒這回不敢再小看陳桑。
畢竟她可是陸昀知身邊的女人,可放眼整個港城,又有幾個人敢跟陸昀知朝夕相處呢?
顧盼兒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陳小姐,我聽說您跟林嘉亦之間一直有矛盾。我這樣直接把人殺了,變相的也相當於是在為您報仇啊。”
“可我一向喜歡親自報仇,不喜歡假他人之手。”陳桑道,“另外,你好像沒說實話。”
她臉上耐心告罄,像是要將審問的事交給陸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