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已深,喧鬨的粵州也終於是安靜了下來,迎來了片刻的歇息。
“你在大漠生活了那麼久,還沒在海邊玩過吧?”廣月清扯下自己和東門璿的鞋襪,牽起他的手,衝到海邊的沙灘上大聲歡呼著。
海風吹拂著浪花拍打在兩人腳上,冰涼愜意,為這炎熱的夏日也添上了一抹清爽。
東門璿望著月光下在海邊漫步的廣月清,海風吹散了她的頭發,略顯淩亂地飄散在空氣中,是如此的瀟灑而又迷人。皎潔的月光灑在廣月清清冷而又溫柔的臉龐上,那動人的微笑,讓東門璿一時間看得癡了。
而此時此刻,兩人不知道的是,段名正麵無表情地站在岸邊的青石台階上,望著海邊嬉笑打鬨的二人,眉頭緊皺。
“看來,他二人確實情投意合。”廣逸生的聲音從段名背後響起。
“老爺您來了。”段名慌忙鞠躬行禮。
“不必如此,”廣逸生走到岸邊,望著海邊打鬨的兩人,眼神也是極為複雜,“難得見月清這麼開心,看來她對這東門璿,確實極為喜歡。”
身為父親,見到女兒如此快樂,他本應該欣慰,但身為錦繡堂堂主,廣家的家主,他所要考量的,必須更多才行。
“這東門璿通過海選了?”
“通過了。”段名點點頭。
“也是,他身負歐陽天雲的絕世武功,過不了海選才顯得奇怪。這小子出身乾淨,月清又甚是喜歡,本是不錯的女婿人選。但他到底在雨竹林裡經曆了什麼,真實的自己又究竟是怎樣的,卻又無從知曉,實在是讓人擔心。失憶,確實是個大麻煩,”廣逸生歎了口氣,內心也是陷入了兩難境地,“段名,你說倘若有一天他不巧恢複了記憶,赫然是殺人如麻的魔教魔頭,品行惡劣,讓月清嫁給他,豈不是我引狼入室,害了她和廣家?又或者他其實早已有了家室,自己卻不自知,到時候又要拋棄月清離她而去,我又該如何是好?唉,這其中,不確定的因素如此之多,月清卻絲毫不為之顧慮,真是糊塗。可憐,這孩子初入紅塵,便被愛情迷了心竅,就連逸仙也跟著他們一起胡鬨,真是讓人無奈……”
“老爺,如若真有一天,要與此子相較於擂台之上,我究竟該用幾成功力?”段名抱拳問道。
“幾成功力……”廣逸生眉頭微蹙,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便全力以赴吧,看看能不能逼一些東西出來,最好是能讓他在極限之中恢複記憶,如若不能,也能看清他的心思,方便我再多觀察觀察他……當然,不要真的傷了他性命。”
“全力以赴……”段名略顯驚訝,突然若有所悟,“老爺的意思是,這場比武招親,讓我贏?”
“那是自然,段名,無論最後你麵對的對手是誰,你都必須贏下這場比賽,將話語權牢牢攥在我們廣家手裡,萬一這東門璿半路出局,月清後悔,也好有個退路,不能讓廣家在粵州下不來台,”廣逸生閉上雙眼又思忖了片刻,接著說道,“還有,務必幫我好好盯著他倆,決不能讓他二人乾出什麼出格事,你知道我的意思。”
“屬下當然明白。”
“嗯,那就好。”廣逸生點點頭,踱著步離去了。
此時的東門璿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廣逸生的監視之下,他和廣月清並肩坐在海灘上,望著漆黑洶湧的大海,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月清,我覺得我曾經也見過大海,雖然我記不清細節了,但是我能感覺到,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我曾經也像現在這樣,和誰一起在黑夜裡凝望著大海過。”東門璿喃喃自語。
“雨竹林毗鄰東海,如果你一直在雨竹林裡生活,見過大海也是應該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段記憶已經失去了,但我仍然能感到一股縈於心頭的哀傷。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如同我失去了阿爹那般。”東門璿眼神愈發迷茫,此時的他無助的猶甚當年那個時時刻刻麵臨死亡的孩子。
“東門……”廣月清將東門璿輕輕摟在懷裡,雖然她不知道東門璿在雨竹林裡到底經曆過什麼,但她明白,最終一定不會是什麼美好的結局。畢竟東門璿與歐陽天雲和古俠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如今這兩人都已經離世了,並且整個天雲洞都已經覆滅,無論怎麼想,雨竹林裡發生的故事,必定是一段足以讓人痛徹心扉的回憶。
“如果有一天你能恢複記憶,無論結局如何,我都欣然接受。如果你一生都不能恢複,那就忘了過去,作為我的夫君,在粵州重活一次吧。”廣月清將頭靠在東門璿的肩膀,望著萬裡無垠的星空,內心也是無比放鬆。
而此時的段名站在岸邊,望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心頭也是不禁觸動。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段名輕聲低喃,眼裡卻突然閃過一絲漣漪,也不知他的心頭,此時又是想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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