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上人一聽到這嗩呐聲,頓時眉頭一皺,外散的真氣也隨即收回。
“歐陽天雲,今日不能與你一戰,實在掃興。老夫有事在身,請二位立刻離開太行山!”
歐陽天雲聞聽此言心中一樂,他此時恨不得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當下也不矯情,淡淡道“既然如此,不必遠送,告辭。”
隨即轉身帶著東門璿離開了這處山腰,下山去了。
目送著歐陽天雲與東門璿離開,天機上人冷笑一聲,當下也不耽擱,運起輕功,直奔山頂。
此時山頂的一塊凸石之上,天機閣主隨性而坐,手裡把玩著一根嗩呐,望著天機上人的方向眼神幽然,原來剛剛那空穀悠然的嗩呐曲調正是天機閣主所吹奏。
“閣主,是您喚我。”天機上人從天而降,單膝跪地道。
“上人,你覺得,他是古俠嗎?”天機閣主遙望著天邊的一輪彎月輕聲問道。
“啟稟閣主,雖然他沒有出手,但他知道當年長白聖地一事,我猜應該是古俠本尊。”天機上人思索了片刻,沉聲道。
“是麼?你這麼說倒是也有理,”天機閣主盤著手中的嗩呐,“隻是即便古俠未將此事告知他人,當年知曉這件事的,除了長白聖地,也應該還有一人才對。”
“還有一人?”天機上人皺著眉頭,“閣主說的,莫非是古俠當年要救的那位孩童?”
“正是,如若那孩子得以長大,如今應該也成年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當真太過有趣……”
“可是閣主,屬下不甚明白,為何不讓我與那古俠對決一番,如此一來,便知他是真是假。”
“不,上人,此時他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隻要一天沒有見到古俠的屍體,都不能保證他是不是還活著,即便剛剛這個是假的,你又怎知道他身後,有沒有藏著真的呢?”
“閣主的意思是這也可能是歐陽天雲的計謀?”天機上人若有所悟。
“嗬嗬,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災及其身,”天機閣主輕輕一笑,將嗩呐放在嘴邊,“好在,這一切都不重要。我早已為天雲洞準備了一張好牌……不,那是一張必勝的王牌。”
一陣嘹亮的嗩呐奏樂又重新回響在太行山上空,而這一次,空穀回響的聲調裡多少夾雜些凱旋的意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歐陽天雲帶著東門璿離開了山腰,很快沿著盤山路回到了山腳下。
“師父,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露餡了。”東門璿拍著胸脯說道。
“我也沒想到此時這天機閣主竟然真的在太行山,而且還布設了如此多埋伏,但凡不是天機閣主多疑,你我師徒二人恐怕凶多吉少。”歐陽天雲此時也有些後怕,他此番冒然登山,確實是有欠妥當。
“師父就這麼有把握天機閣主不會出來和我們來一場二對二的對決,他們有這麼害怕古俠麼?”
“嗬,傻徒弟,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善於謀略者,行如此計劃,便是下下之策。我問你,一旦敗了,他所肩負的所謂‘無上奧義之大事’怎麼辦?怕是頃刻間毀於一旦。所以到底是意氣用事重要?還是他苦心籌劃了二十多年的計劃重要?除非有萬全的把握,否則以天機閣主縝密的思緒,決計不會在這種事上冒險。倘若當真一招不慎被古俠一劍斬了,二十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到時候他怕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眼下距離甲辰龍年的中秋隻有一年多的時間,對於天機閣主來說,他必定更希望一切有序,不出亂子。不過嘛,我倒是真希望他是你嘴裡說的那種憨貨,如此一來,倒也就不必擔憂了,他根本攪不出什麼風浪。”
“原來如此!不愧是師父,分析的竟然如此明確,”東門璿恍然大悟,仿若醍醐灌頂,“那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麼離開嗎?可這一趟,似乎沒有什麼收獲。”
“這個嘛……”歐陽天雲沉吟了片刻,望了望遠處的叢林,“彼時我們在山腰發現的那處血池,頗為古怪,不如去調查一番。走,先回營帳,換上夜行衣,我們去剛剛那處血池看看。”
兩人返回營地重新換了一身行頭,趁著夜深,向白日所見的那處血池進發。
夜色凝重,兩人也不敢點燃火把,隻能依靠微弱的月光向西南方向摸索,這深山老林之中到處是窸窸窣窣的詭異鳴叫,隻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能讓人略感安心。
歐陽天雲方向感極好,帶著東門璿貼著山壁,一路便來到了白日所見的血池附近,那血池距離盤山路也並不遙遠,隻有不過幾裡的距離。期間兩人也是經常遇到拿著火把巡邏的天機閣弟子,他們都是小心謹慎地躲避。歐陽天雲更是不敢隨意出手,他知道以天機閣的森嚴,巡邏之人隻要少了一個,恐怕就會立刻被其他人察覺,此番潛伏,決不能露了破綻。
隨著離血池越來越近,一股滔天的惡臭撲麵而來,讓東門璿心生厭惡,不禁掩住口鼻。此時巡邏的侍衛越來越多,甚至往往成群結隊的在樹林裡掃蕩,這讓兩人的躲藏愈發艱難,好在太行山周圍不乏古木參天的巨樹,兩人得以藏在樹頂,躲過了不少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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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曆儘千辛萬苦之後,東門璿與歐陽天雲總算是來到了血池附近。倆人藏在一顆山腳的巨石背後,偷偷向血池附近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