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西方向兌之血池中秋節當天醜時】
話說這西麵的登山路,乃是東南西北四條上山之路中人數最少的一條。原因也並不複雜,隻因那盤山石階年久失修,破損嚴重,到處殘缺不全,稍不留神就會一腳踩空,墜入萬丈深淵,危險至極。再加上官路前往西麵多有不便,導致此處更是人跡罕至。
此時,英天佑正站在這西麵登山路的隘口,抬頭望著山頂,不知在思索些什麼。由於天雲洞和五毒教都選擇在各自的方位直接於叢林中穿梭而至血池,因此這西麵隻剩英天佑一方聯盟的勢力。
“英捕頭,一切皆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一名身著官員服飾的下屬來到英天佑身旁,鞠躬抱拳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莫要催促。”英天佑不耐煩地甩了甩手,扶了扶官帽,又扯了扯腰間的佩刀,“馬副官,此方之人都已儘數驅逐了嗎?”
“稟捕頭,已儘數引導去了南北山路。”
“那天機閣的人呢?”
“已經全部抓獲。”
“好,做得不錯,時候差不多了,出發吧。”
英天佑望著空無一人的登山路,揮了揮手,身後大批身著白藍相間服飾的流風門弟子與百十位官兵捕快,全都跟隨英天佑向西部的山腳下走去。
“也不知此番劫難,究竟能否度過……”
英天佑表麵不動聲色,但內心其實一直惶恐不安。一路人馬近乎百人,卻鴉雀無聲,在深夜中疾行,直至太行山腳下。
“馬副官,帶他們上山去吧,哦對了,小心著點,這邊的石階破爛不堪,彆營地沒找到,全掉到山溝裡去了。”英天佑向身後揮了揮手。
“是,下官明白。”馬副官點頭應是,當即帶著一隊人馬,整齊有序,直朝山頂奔去。
“剩下的,跟我走。”
英天佑率領著其餘眾人踏入山穀叢林,貼著山壁直奔西方的血池。
此時月明星稀,夜色濃重,這茫茫林海,叢林之中竟無一絲蟲鳴。西方的血池距離登山路本就不遠,不到半個時辰,眾人便抵達了血池外圍。
英天佑抬頭望去,略感詫異,這西麵的血池,僅有一座營帳,孤零零地靠在血池旁,那營帳裡正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
英天佑眉頭微皺,隻聽那琴聲時而如高山流水般沁人心脾,時而如金戈鐵馬般惹人煩躁,雖流暢自如,但也極為突兀,並非市麵上常見的曲子。
“沒想到,竟然是你……”英天佑冷笑一聲,令所有人都在叢林中潛伏,自己則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那營帳前。
“孤身一人守護在此,如此自負,當真一如往昔。舊人相見,何不出來一敘?”
英天佑高聲大喊,這喊話聲讓那琴音不禁一頓,但緊接著,琴音便更加嘹亮,高亢刺耳,直至一曲彈畢,緩緩終止,歸於寂靜。
“猜到了會有人來,但沒猜到是你。”營帳緩緩拉開,一長發書生踱步而出,手持紙扇,風流倜儻,正是天機書生。
“哦?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你猜不透的事,真是令人意外。”英天佑抬著頭,時刻警惕著山腰處的弩箭營地,但此時那裡卻毫無動靜。
“不必擔憂,他們不會射箭,我早已撤走了他們,這方血池,留我一人守護,足矣。”天機書生微笑著扇著扇子,眼中儘是隨性。
“原來如此,你還當真是自信,不愧是……嗬,我該稱你什麼,堂兄?天機書生?還是英子環?”英天佑嘴角揚起一絲嘲諷。
“英子環……還真是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不知多少年未曾有人提及了,當真令人懷念。此次英蓮派你來,想必是已知曉了閣主的全部計劃。”
“是,我們做夢都沒想到,他的目的竟是一直都是龍脈地碑,如此野心,實在可怕……”英天佑不禁冷哼一聲,“不過其實大帥早就察覺龍脈地碑一直處於危險之中,但苦於三聖地過於迂腐,不然……”
“嗬嗬,不錯。容我想想,既然明知必敗無疑,又是誰給了英蓮反擊的希望?嗯……孫少芳與東門璿……還真是這兩個孩子。十年前埋下的隱患,如今竟成了最大的阻礙,真是令人感慨。但可惜啊可惜,即便這兩個孩子的成長出乎了閣主的預料,但你們依舊會輸,而且是必輸無疑!現如今,已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閣主大業的成功,更何況就憑你們這群跳梁小醜,以為阻礙了這血池,就能大獲全勝?可笑,可笑,你們根本不知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什麼,那是無可阻擋的天道!那是天道意誌的化身!是天道本身!”
天機書生雙手高舉,仰天長嘯,披頭散發的麵容滿是狂熱,幾近瘋狂。
“又是天道嗎……”
出乎意料的,英天佑麵對這番言辭卻並未反駁,而是神色低沉,歎了口氣,他緩緩拔出隨身的佩刀,直指天機書生。
“管你什麼天道,當年天機皇敗了,天機閣主也必敗無疑。無論如何,今日我都要奉大帥之命,斬殺你這叛臣賊子,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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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那就要看你有無這個本事了,堂弟!”
天機書生大吼一聲,周身散發出璀璨的白芒,那白芒的威壓,顯然是窺天境獨有的壓迫力。
“我自然知曉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不要忘了,英子環,流風門是以什麼立足於世的。陰陽真氣賦予你的,絕非真正的窺天境!”
隻見英天佑猛一揮手,身後瞬間湧出眾多的流風門弟子與持刀官兵,他們將天機書生團團圍住,手中掐著詭異複雜的手勢,在空中不停地比劃著。
隻見一道道由真氣凝結而成的符印緩緩朝天機書生飄去,天機書生心知不妙,匆忙從懷中掏出玉笛想要奏響寒玉笛魂功滅掉周遭弟子,可英天佑並未給他機會,他欺身而上,大喝一聲,持刀猛地向天機書生劈去,天機書生慌忙用玉笛抵擋,可就這麼片刻功夫,那符印已烙在了他的背上。
“啊!”
天機書生頓時疼痛難忍,那符印也不知是何原理,竟無視他身上的白芒,直接貼附在他的身體上,猶如附骨之蛆,不停地灼燒他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