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立刻上前撤了茶。
不容多想,薛鴻闊一咬牙,‘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
雙手伏在地磚上。
“殿下,恕臣神智昏聵,這幾日在祈穀門跪著,身體確實受損,此時膝蓋還未有知覺,若非如此,給臣十個膽子,也不敢不敬皇上,不敢不敬殿下,望殿下恕罪。”
薛鴻闊整個臉都漲得通紅。
這老匹夫加上小畜生,都來坑害他。
讓他跪了三天兩夜,膝蓋早就沒有知覺。
還設計讓他行禮謝恩。
秦潛沒有接話。
而是說起推行海水蒸餾法和南水北調工程的事。
整個大殿的臣子都被這兩項技術震驚。
若此政能推行全國,那疆黎國之危可解。
商量差不多了。
秦潛才話鋒一轉。
“薛國舅怎麼還跪著,蘇博康把國舅扶起來。”
蘇公公來到薛國舅身前,虛扶著薛鴻闊的胳膊。
薛鴻闊痛得齜牙咧嘴,隻能抓著蘇公公的胳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又一沒站穩,差點栽倒。
蘇公公一把抓住薛鴻闊,安置在椅子上。
“國舅爺小心,莫要摔了跟頭。”
薛鴻闊咬牙。
好啊,一個宦官也敢欺負到他頭上。
此刻,若不是在勤政殿裡,他定要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薛鴻闊下半身,都沒了知覺,腰上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痛。
他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的,癱靠在椅背上,以為終於可以歇歇。
“薛鴻闊接旨。”
秦潛看他坐安穩了,不再倨傲,才說起正事。
薛鴻闊驟然抬頭。
手背上青筋暴起,扶著椅背扶手,又滑落在地上。
雙手撐地,腰是再也直不起來。
小畜生,比皇帝都狠。
是誰教了他這些下作手段,薛鴻闊要把此人碎屍萬段。
“南十六省受災頗為嚴重,就命薛國舅為欽差大臣,前往南十六省賑災。”
賑災?
這是個肥差!
薛鴻闊連忙叩首謝恩。
小畜生終於做了一點人事。
剛剛受的罪,就全當是他接下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要付出的代價吧。
秦潛看著薛鴻闊又一次紅光滿麵。
接著道:“命大將軍鬱子曜手持尚方寶劍,代本宮監督薛國舅的一言一行,若國舅仍不知悔改,亦或對百姓有任何危害,鬱子曜可先斬後奏。”
鬱子曜上前,高挑的身姿,跪拜在地。
清秀英氣的臉上麵無表情:“請問殿下,何為對百姓危害?臣不知其中輕重,請殿下明示。”
鎮國公眼前一黑。
他怎麼生出這麼傻的兒子。
都給你尚方寶劍了!還問!
這大兒子若有小兒子一半的機靈氣,也不至於讓他這個老父親如此操心。
鎮國公連忙跪在鬱子曜前麵。
“太子殿下,子曜無知,臣即刻帶他回家教導,臣和子曜先告退。”
秦潛道:“回府等著接旨吧。”
揮揮手,讓父子二人退下。
獨自跪在地上的薛鴻闊,傻眼了。
雙目無神,麵如死灰。
讓鬱子曜那個不知輕重的莽夫監視自己,還手持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
他在這莽夫手底下,比在王都都死的快!
薛鴻闊閉了閉眼,語氣虛弱道:“殿下,賑災一事,臣身體孱弱,力不從心……”
秦潛直接打斷:“薛國舅是不要戴罪立功的機會,想直接在千羽門前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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