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敲窗戶,“羅哥,開門!”
他聽出是謝金玲,就去把門打開。
謝金玲閃身進屋,回手把門關上,“啞叔,起這麼早。”
“我啥也不乾,醒得早,醒得也早。”
“羅哥呢?”
“還在睡覺。你要有事我就叫醒他。”
“不用。”謝金玲說,“井口來我家慰問,我在這兒呆一會兒就行。”
彭成貴說:
“慰問是好事啊,你怎麼不在家等著。”
謝金玲說:
“我討厭他們!”
“裡屋暖和,到裡屋坐吧!”彭成貴也不多問,打開裡屋門。
謝金玲進了裡屋,看到羅序已經起來,穿好衣服了。
“羅哥,怎麼醒了。”
“我聽到程主席說話了!是不是張副井長他們慰問來了?”
羅序訓練有素,雖然複員了,但依然保持軍人素質,警覺性很高。
其實,彭成貴起來時,羅序就知道,謝金玲敲窗戶,他也知道,但他很疲勞,躺著沒動。
直到謝金玲進門,他才起來了。
謝金玲說:
“我不想看到他們,到你家呆一會兒。”
羅序說:
“那就你媽一個人在家了。”
謝金玲說:
“我說讓她把慰問品扔出去,她不聽,叫她一個人應付去吧!”
羅序請金玲坐了,拿出花生瓜子,“吃吧!”
謝金玲嗑了一會兒瓜子,崔雅香來了。
“這死丫崽子,跑這兒來了!”崔雅香進屋就罵,“領導還特意問你,想見見你呢!”
謝金玲說:
“想見我,他們還不夠格!”
張三摳也跟進來。
羅序說:
“謝嬸,三哥,坐吧!”
崔雅香挨著女兒坐下,不用誰問,就邊嗑瓜子邊眉飛色舞地說:
“小羅,你們井口張副井長和程主席來了,給我家一袋白麵,一袋大米,一塑料桶豆油,還有一條子豬肉,臨走又給二百塊錢!你說,你們井口領導多敞亮!”
羅序說:
“沒少給呀,井口真出血了!”
崔雅香說:
“可不是出血了,一袋子白麵就五十斤,大米也有五十斤,塑料桶豆油是大桶,二十斤的,豬肉也得有二十多斤。這些東西過年,我們娘倆兒一個正月都吃不了!”
謝金玲說:
“媽,你出去可彆跟彆人說,不是什麼好事!”
“滾犢子!”謝金玲罵道,然後說,“送東西還不是好事,正大光明來慰問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謝金玲說:
“前幾天他們井口的人,去後院李二爺家慰問,就給了一副對聯,一本掛曆,都值不上十塊錢,憑什麼一樣人兩樣待,你要說出去,彆人不會有意見!”
崔雅香說:
“有意見就有意見唄,我才不管呢!”
張三摳說:“崔姐,我看這兩個領導沒安好心!”
崔雅香罵道:
“滾犢子,彆瞎叭叭,你在跟前都看到了,兩個領導說話很文明,也很禮貌。”
張三摳呲牙笑笑,“嘿嘿,是很禮貌,差點兒把你手握化了!還一口一個雅香雅香叫著,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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