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管家步履匆匆地過來,滿臉焦急:“薛小姐說她肚子疼,先生,您快去看看。”
“什麼?!”
霍司洲臉色一變。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俊臉上肉眼可見的焦急,拔腿走出去半截,才想起什麼似的。
回頭丟下一句:“我現在有事,我們晚點再說。”
大步離開,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陸念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牽牽唇角。
自嘲地笑了一聲。
霍司洲,到底要騙她到什麼時候?
這都不算在乎,什麼才叫在乎?
以他的性格,沒有感情怎麼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聽到那位薛小姐肚子疼,跟天塌下來差不多。
夠了。
陸念在心裡低聲跟自己說,到此為止吧。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那天晚上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她不該有什麼奢望。
不要連最後的尊嚴都不給自己剩下,不要做破壞彆人感情的第三者。
陸念,不要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抿緊唇瓣,陸念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小區大門走去。
瘦削的影子拉扯又縮短,逐漸變成堅定的小黑點,越來越遠。
陸念睡得很不安穩。
口渴得厲害,整個人像是頂著巨大的太陽在沙漠裡走了三天三夜,又熱又乾。
隔了會兒又開始全身發冷。
她這是怎麼了?
掙紮著怎麼都睜不開眼睛,她本能地呢喃著:“水,水……”
“陸念,醒醒。”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陸念猛然一個激靈,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她家裡怎麼會有第二個人?
她剛剛沒有用偽聲,不會被發現吧!?
豁然睜眼,房間裡黑蒙蒙的,光線很暗。
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她的床邊,深邃的輪廓顯得更加幽邃。
“霍總……?”
心鬆了一半,陸念吃驚:“您怎麼會在這兒?什麼時候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剩下一半的心也徹底放鬆。
粗嘎低啞,不用偽聲都像喉嚨裡塞了個石磨,怎麼也不可能聽出她本來的聲線。
心神鬆懈後,她才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眼前一陣陣發花。
她明明記得,從霍家彆墅回來後倒頭就睡下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兒?
天還沒亮嗎?
那霍司洲又是怎麼出現在她房間裡的?
“現在是傍晚。”
霍司洲帶著怒氣解開她的疑惑:“你一天沒上班,要不是我過來,你燒死在這裡都沒人發現。陸念,你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嗎?!”
陸念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來是我發燒了啊。”
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
她最近實在是太折騰,加上心神劇烈波動,昨晚再也扛不住了。
倒下後沒多久就燒了起來,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
霍司洲也是剛進門,看到她燒得臉頰滾燙嘴唇蒼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樣子,差點心跳都停了。
這會兒聽到她不以為意的語氣,男人怒火中燒:“陸助理不想活了可以直說。尋死覓活有很多辦法,大可不必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他怎麼這麼生氣?
陸念眨了眨眼睛,想說什麼,乾渴的喉嚨卻控製不住地發癢,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霍司洲臉色漆黑難看,卻還是給她喂了水。
一杯溫水下肚,陸念感覺好了很多。
“霍總,您怎麼進來的?”
霍司洲冷冷道:“幫陸助理換了把鎖。”
他沒說打不通她電話、敲門也沒反應時候,他心都提在半空中,有多暴躁差點直接把她的房門踹爛。
將新鑰匙按在床頭:“我留一把,免得陸助理下次真的病死在床上沒人收屍。”
話很刻薄,陸念卻忍不住抿緊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