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
陸念的聲音啞了,以至於她換回本音的時候,霍司州感覺到強烈的熟悉感,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聽過。
他很快沒工夫細想。
因為陸念汗涔涔地主動抱住他,軟熱貼著他硬邦邦的肌肉,輕聲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她的語氣慎重,霍司州態度也不自覺端正起來。
“我在聽。”
“如果我說。”
陸念斟酌著字句,在黑暗中認真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其實我有了……”你的孩子。
她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在男人的脖頸上,看到一點曖昧的痕跡。
有錯落的淺色口紅印,還有一塊小小的吻痕。
陸念的心一下子涼了,身體也快速降溫。
微涼的指腹蹭了蹭那塊吻痕,她想,霍司州那位從未露麵的女朋友一定是個很漂亮愛美的女孩。
不管是上次在餐桌水杯上留下的唇印,還是他脖頸上的口紅印,顏色都漂亮清透,品味很好。
她肯定很熱情,所以會在早餐時穿性感睡衣,也會肆無忌憚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在來之前,做了什麼呢?
跟那個女孩,比現在更激烈地接吻、擁抱,甚至……上床。
那為什麼要來找她?
是那個女孩沒有滿足她嗎?
自嘲地笑了笑。
她算什麼呢?
欲壑難填時的替代品,還是打發無聊的玩物。
反正她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連父親生病都隻能依靠他,不管被怎麼玩弄都不敢聲張。
對外是個男人,簡直是最好的地下情對象。
原來啊,她真的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泄欲用的地下情人。
心痛如刀絞,陸念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在難過的時候,心口可以這麼疼。
霍司州低頭去親吻她的眉心,冷淡的聲音染上暖意:“怎麼不說了?嗯?”
她最後兩個字尾音太輕,他隻隱約聽到她說什麼“有了”。
到底是什麼?
有了?有了什麼?
眼見那片吻痕伴隨著他的動作接近,示威般放大,仿佛具現化成一個個冷笑的紅唇。
那些紅唇在尖叫,在諷刺地笑:“你這個陰溝裡的老鼠,他隻是跟你玩玩,把你當成泄欲工具。你以為你被愛了嗎?彆傻了,你配嗎?”
一聲聲嘲笑在耳邊回響,陸念終於忍不住,一把推開男人,翻到地上劇烈乾嘔。
她的眼淚成串掉落,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感覺自己這副模樣真的很像路邊生病的流浪狗。
難過壓抑,她咬著牙無聲地哭了出來。
“你沒事吧?”
霍司州神色微凜,迅速起身去抱她:“我帶你去醫院。”
“彆碰我!”
陸念尖叫一聲,飛快爬了兩步拉開距離。
她意識到不對,抬眼去看。
男人果然臉色漆黑,在黑暗中透著陰鬱,嗓音壓抑著怒火:“陸助理,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嗎?”
“同樣的手段,一次或許新鮮,多了就惹人厭煩。”
他居高臨下,語氣嘲弄:“陸助理,你以為我非你不可是嗎?我奉勸你,見好就收。這樣的手段,我見多了。”
陸念臉色一寸寸慘白,她的尊嚴似乎也喪失殆儘。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
不過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覺得她這樣的新鮮有趣,又不會招來懷疑麻煩。
玩個新鮮,又不用負責。
她知道,她早就該知道的。
可心臟,怎麼會這麼疼呢?
仿佛片片淩遲,將她的愛意連帶血肉,一刀刀割開切碎,鮮血淋漓地碾碎在塵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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