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物人人都想要,想當它的主人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霍司州不為所動。
他的西裝外套發出細微的顫動。
蹙眉看去,躲在他身後的陸念臉色白得嚇人,瘦削的身形一直在顫抖。
白嫩纖細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他外套下擺,抓著救命稻草似的。過於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陸念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不是沒感覺到他的眼神,身體卻像是失去了掌控,怎麼都做不出鬆手這個動作。
看到霍景煜,蜘蛛和毒蛇在她肌膚上爬行的記憶複蘇,猙獰蛇口的獠牙不斷在腦海中回放。
控製自己不尖叫出聲,已經耗儘了全身力氣。
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哀求地看向男人。
霍司州微頓,俊美的麵容上冰冷依舊。
“出去。”
他寒聲下命令,動作自然地解開外套丟在她的身上:“拿去洗乾淨。”
西裝外套兜頭罩過來,熟悉的雪鬆氣息驅散了身邊的陰冷,隔絕了那可怕的視線。
陸念終於找回幾分理智,如釋重負:“是。”
她抱著外套,強忍住落荒而逃的欲望,平靜向外走。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就聽霍景煜含笑開口:“等等。”
陸念被凍在原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
恐懼焦灼著她的內心,她恨自己不爭氣,鼓不起勇氣。
“出去。”
霍司州聲音更沉,態度惡劣地命令:“看清楚誰才是你的老板,滾出去。”
“大哥彆急。”
霍景煜含笑,目光裡寫滿了探尋打量:“事關陸助理,她還是在場比較好,我這也是尊重她的個人意願。”
陸念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尊重。
她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可上次的心理陰影卻讓她怕到了極致。
她害怕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毒蟲蛇蟻,對她張開恐怖的獠牙,僅僅因為她惹霍景煜不高興。
眼神發冷,霍司州沉默不語。
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最喜歡搶奪摧毀他喜歡的東西。
從小到大,隻要他稍微表現在意,霍景煜就會不擇手段地搶走、破壞。
他要是敢把心思動到陸念身上……
眉宇間壓著沉沉冷意,霍司州神色危險凜冽。
“大哥乾嘛這麼看我?”
霍景煜微笑:“好歹也是親兄弟,我還是很在意大哥想法的。”
鄙薄地勾起唇角,霍司州嗤道:“不如先從那張椅子上站起來,再說這些話?”
霍景煜隻比霍司州小四個月。
霍父在霍司州母親孕期出軌,霍景煜的母親,現如今的霍太太故意挺著肚子找上門,刺激得霍司州母親早產大出血,險些沒挺過生孩子的鬼門關。
哪怕這樣,霍父依然不加收斂,加上現在這位霍太太百般耍手段,霍司州母親產後抑鬱,想不開自殺。
兩人的仇恨從父母那輩就已經種下,加上這些年的恩怨,早就不死不休。
“大哥這麼在意的話,當然沒問題。”
霍景煜竟然真的好脾氣站起身,微笑:“大哥的生活助理,我瞧著挺順眼的。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忍痛割愛?”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陸念豁然抬頭。
霍景煜瘋了嗎?
他們根本毫無交集,突然間要她乾嘛?
她看到他,根本隻覺得害怕好嗎?
“霍總……”
陸念眼眶微紅,求救地看著霍司州,眼神拚命暗示。
她不要!
她絕對不要去給霍景煜當助理,給再多錢也不去!
“一個小生活助理罷了,大哥不會舍不得吧?”
仿佛沒看到她的抗拒,霍景煜含笑慢慢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見了陸助理就覺得投緣。”
“投緣到嚇暈她?”
眸底陰沉一閃而過,霍司州麵上不動聲色:“霍二少果然興趣獨特。”
“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她這麼不經嚇。”
霍景煜哂笑,陰森目光落在陸念身上:“陸助理害怕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午夜夢回,我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還覺得愧疚。大哥肯割愛,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信他才有鬼!
當時看她害怕,他眼底的愉悅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就是個以嚇唬他人為樂的變太!
死死攥緊拳頭,陸念又怕又慌,額頭上急出一層冷汗。
她工作儘職儘責,今天霍司州還當著史密斯的麵誇過她,他不會隨便把她送給彆人的,對吧?
無助恐懼中,男人挺拔的身形是她唯一的依仗。
“為了表示感謝,我願意把海洋之心送給大哥。”
看到陸念的樣子,霍景煜眼底興味更濃,曖昧吐息:“我對陸助理念念不忘,輾轉反側,恐怕是一見鐘情。希望大哥能成全我。”
不怎麼樣!
陸念恨不能大吼出聲。
她不敢。
“霍二少,我,我是個男人。”
她鼓足勇氣,顫巍巍地試圖提醒:“您看清楚,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我知道。”
霍景煜笑意更深,說:“我不在意。”
但她在意啊!
陸念快要哭出來,死死地抓住衣擺,貝齒差點咬爛嘴唇。
她無比期望,霍司州能打消霍景煜的念頭。
然而,男人神色冰冷地站在原地,濃長的眼睫擋住眼底情緒,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