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上,被灼燒出黑色的小洞,隱約能看到肉色。
陸念不敢想象這有多疼,偏偏男人還滿臉平靜。
甚至抬手用指腹抹掉她的淚珠,冷淡睨她:“哭什麼?”
“你都這樣了……”
陸念憋不住哭腔:“疼嗎?”
滿臉是藏不住的心疼。
黑眸中浮動著彆人看不懂的情緒,霍司州瞥她一眼沒說話。
長長的眼睫下垂,矜貴的臉上不見絲毫變化,額角沁出薄薄冷汗。
陸念著急地找保安要了清水和牙膏,幫他做簡單急救。
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哭得像個淚人。
“彆哭。”
似乎嫌她吵,男人平靜抬眼,照舊刻薄:“再哭下去,直接用眼淚衝洗就行,不用浪費水。”
這種時候,他還有時間嘲笑她。
陸念抿唇,怕自己張嘴就是哭腔。
也不答話,低著頭掉著眼淚給他反複清洗,再塗上牙膏。
專注的小臉緊繃著,本該有些嚴肅。
偏偏那雙紅眼睛跟水龍頭一樣,淚珠一顆接一顆。
看起來有種軟綿綿的可憐。
被濃硫酸腐蝕怎麼可能不疼?
霍司州叼著根雪茄在唇齒間沒有點燃,幽邃的眉眼落在她濃密柔軟的發頂,指尖輕顫。
警車和救護車來得很快,劉帥飛快被抬上去。
霍司州去處理胳膊,陸念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紅著眼睛發呆。
得到消息的謝之章趕過來,看到她仔細打量一番,確認她沒出事才鬆口氣。
“你沒事就好。”
棕色眼眸裡盛滿擔心,他沉聲道:“人呢?抓到了嗎?”
“在搶救。”
陸念迷茫:“他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仿佛兩人有血海深仇。
明明,除了代替相親沒有任何交際。
“這種人到底在想什麼,正常人是無法揣測的。”
拍拍她的肩膀,謝之章緩聲道:“小念,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
抿緊唇瓣,陸念擔憂的目光看向關著的房門。
霍司州在裡麵處理傷勢。
他本來不需要承受這些。
都是為了救她。
先是中了刀,現在又……
眼底湧出愧疚,陸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垂著頭雙臂自然搭在膝蓋上,兩眼放空。
伴隨著她的動作,寬鬆的手串下滑出袖口,露出上麵歪歪扭扭的心型刻印。
謝之章一向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眼底有些微暗淡,垂眼時目光落在上麵,眸光輕動:“你還戴著……”
“嗯……”
說不清緣由,陸念有些不自在。
下意識捏住手串,勉強鎮定道:“戴習慣了,就一直沒有摘下來。”
她有點局促,想把手串藏起來又覺得太刻意。
小蝴蝶般的睫毛眨了又眨。
“我也是。”
謝之章的心情陡然上揚,帶著含蓄笑意解開袖扣。
他家境優渥,穿著精細講究,有種清貴的書卷氣。
袖子挽起,平平無奇的串珠藏在價值昂貴的手表後麵,被襯托得值錢幾分。
眼底藏著千言萬語似的,他蹲身伸出手腕,將兩串同款手串碰了碰。
語調溫和優雅,輕聲說:“小念,其實這些年,我跟你……”
“哢噠”。
房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麵無表情的男人胳膊上包裹著紗布,冷著臉從裡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