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於秀秀很可憐。
事情曝光後,於家父母在工頭那裡接不到活,隻能去更遠的地方出賣廉價勞動力。
於秀秀獨自呆在醫院裡,沒人欺負她,但也不會再有人靠近她。
可憐,卻也是罪有應得。
陸念沒辦法忘記,紀青瀾滿身油漆汙穢,跟她說起自己夢想的時候。
她也沒辦法開口,勸他原諒。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於秀秀眼眶通紅,小聲說:“我們家已經受到懲罰了。求求你,幫幫我吧!我爸爸這幾天去工地上搬磚,夜裡腰酸背痛睡不踏實。我媽她給人洗衣服,手都脫皮了……”
“抱歉。”
硬起心腸,陸念彆開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們收錢汙蔑青瀾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天。我不想揭開他的傷疤,更不願意傷害他。”
“我真的幫不了你。”
電梯到了,陸念邁步:“彆再來找我了。”
“姐姐,你彆走!”
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好不容易碰到於秀秀當然不願意這麼放棄。
枯瘦的手下意識抓她:“姐姐,我求你了。你行行好……”
“哎!”
陸念嚇了一跳。
她本能想後退,躲避時手上一鬆,懷裡的海報和背包滾到地上。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嚇了一跳,於秀秀紅著眼睛彎腰幫她撿東西。
海報攤開些許,她俯身去撿的時候,剛好看到露出的半張臉。
“你身體不好,不用麻煩了。”
板著臉,陸念蹲身麻利把東西撿起。
“等等!”於秀秀一急,匆忙道:“姐姐,你讓我看看!”
看什麼?
陸念狐疑。
於秀秀快速抽出海報展開,看著上麵精致漂亮的薛巧巧眼睛瞬間睜大。
快速翻看海報,脫口道:“姐姐,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陸念滿頭霧水。
“你不知道?”於秀秀看起來比她還懵,指著海報問:“那你為什麼要打印她的照片,還印這麼大。不是為了去貼在外麵曝光她嗎?就像大字報一樣。”
從小纏綿病榻,於秀秀的生活單調得可憐。
她不怎麼接觸網絡世界,所以不知道薛巧巧是小有名氣的明星。
但她知道,畫上的女人,就是給她父母錢,脅迫他們汙蔑紀青瀾的人。
腦袋“嗡”一聲炸開,陸念眼前的世界光怪陸離,大腦一片空白。
“你是說……”
她艱難地吞咽口水,麻木艱澀地問:“讓你汙蔑紀青瀾的人,是她?沒認錯?”
“嗯!”於秀秀肯定道:“我不可能認錯的,她每次來都喜歡用下巴對著人,跟這張照片一樣。”
她手指著其中一張海報。
薛巧巧下巴抬起,用睥睨的姿態看人。
陸念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醫院的。
她給薛巧巧打了很多個電話,沒有接通。
或許是又被拉黑了。
她真的很想當麵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汙蔑紀青瀾?
薛巧巧知道,她差點毀掉一個人嗎?
太多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陸念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爬起來喝了一大杯冰美式,才醒過神。
今天是發布會的重要日子,她要負責直播。
早早到了現場調試機器,把直播設備穿戴好。
霍氏財大氣粗,設備當然也是頂尖的。
儘管極力選擇相對輕便些的款式,壓在身上依然很有重量。
“念念,你可以嗎?”
安柚子擔心道:“撐不住的話一定要說。”
“沒關係。”
感受重量,陸念搖搖頭:“放心,我可以。而且我還可以偷懶嘛!”
見她情況還好,安柚子才放心。
作為方案提出者和霍司州的生活助理,她今天格外忙,簡單關心後就去走其他流程。
“陸部長,辛苦啦。”
戴著工作證,林欣雙手抱臂,笑眯眯從旁邊路過:“今晚我負責後台操作,希望跟陸部長合作愉快。”
說著,她伸出手似乎要握手。
不等陸念反應,她先抽回手捂嘴笑起來:“不好意思啊,忘記陸部長要抱設備沒辦法握手了。陸部長直播的時候可要藏好哦。萬一被發現是你,就沒人繼續看發布會了。”
走近兩步,她壓低聲音:“因為——所有人都會忙著罵下藥害人流產的惡毒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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