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釗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陸念的心突然絞痛起來。
她怎麼知道?
當然是因為,她就是在那裡見到霍司州的啊。
所以說,那會兒他應該就很不舒服是嗎?
也許他們剛離開,他就暈倒在那裡。
陸念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兒,隻覺得猶如刀割般難受。
她的眼睛通紅,勉強壓抑住心頭翻滾的情緒,問:“醫生怎麼說?我能不能……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退燒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顧釗點點頭,示意她進去。
體貼道:“既然你來了,我剛好去換身衣服,你幫我守一會兒。”
陸念知道,他這是給她和霍司州獨處的時間,感激點頭。
潔白的病房裡有消毒水的氣味,伴隨著儀器細微規律的聲響。
陸念走過去,看著男人英俊的麵容,鼻尖忍不住微微發酸。
他眼底下的青黑還沒褪去,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沒了平日睥睨的居高臨下,少了鋒銳,多了點脆弱的俊美。
像是陷入了沉睡的王子。
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是強大的,尊貴的,無往不利。
而不是躺在這裡,安靜虛弱。
陸念抓住他的手,低頭時眼淚砸進他的掌心:“霍總……”
滾燙的淚珠飛快在大掌中積蓄出一片小小的湖泊,陸念哭著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發現你的情況……對不起……”
她隻顧著傷心難過,竟然沒有覺察到他的狀態。
他當時已經很難受吧?
而且她已經知道,霍司州是自己開車來找她的。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他不是暈倒在小飯館裡,而是在開車的時候暈倒……
心驚肉跳之餘,陸念更加後怕。
她恍然意識到,她早就喜歡愛他愛到骨子裡。
手指微微顫抖,她哭著哽咽道:“您快點好起來,好不好?隻要您平安順遂,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您辦離婚手續,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惹您生氣……您會跟白小姐白頭偕老、幸福一生的。您彆出事好嗎?霍總……司州……”
她沒有彆的祈求,隻希望他這一生都健康幸福。
滿天神佛假如真的有靈,就請實現她卑微的願望。
貼著男人的手掌,陸念無比虔誠地祈禱著他將來一切順心如意。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拉開。
穿著病號服、麵色蒼白的白知夢冷著臉走進來,神情中沒有了平日裡優雅禮貌的淑女做派。
一把攥住陸念的手腕,用力將她往外扯。
生怕打擾到霍司州休息,陸念不敢反抗,被她就這樣扯著拉到了病房外麵。
病房門關上,才敢出聲:“白小姐,你怎麼……”
“啪!”
話還沒說完,白知夢冷著臉,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這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每次麵對陸念時優雅親切,稱得上和善,卻又透著距離感。
陸念知道,這種和善並不是白知夢有多喜歡她,而是因為對方打從心眼裡不把她看在平等的位置,從心底裡忽視她。
而此刻,白知夢看她的眼神在冒火,捂著胸口急速喘息兩口,才怒衝衝道:“陸念,你鬨夠了沒有?彆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也答應了你暫時不會跟阿州結婚,你還想怎麼樣?作天作地,把阿州作進醫院,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