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一個激靈,以為他還是要勸她離開。
頓時睜大眼睛,帶著幾分可憐哀求道:“釗哥,我沒事的,我保證霍總醒了我就走。你不要讓我走……”
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顧釗嗤笑:“說你傻。哥什麼時候說讓你走了?”
“不想走也不能傻站著啊。”
他說:“走,哥給你找個地方坐著等。等霍哥醒了,哥給你信兒。行吧?”
陸念想說她不覺得累,也不需要坐著。
霍司州還沒醒,她坐也坐不住,不如就這麼站著。
但現在,彆人的善意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顧釗明顯是關心她,她沒辦法拒絕,也不想讓顧釗擔心。
最後她還是順從點頭,跟在顧釗身後。
顧釗這樣的身份,隻是要個地方坐還是信手拈來的。
陸念被安排在護士值班的地方,這會兒裡麵沒有人,她可以在坐在椅子上慢慢等,困了還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覺。
她當然沒什麼心思休息,等顧釗離開後就忍不住站起身在值班室裡踱步。
她從來沒有感覺到,黑夜是這麼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這樣難熬。
顧釗換了身衣服,才回到病房。
白知夢正守在病床邊,時不時還拿棉簽沾水給霍司州濕潤唇瓣,照顧得周到又體貼。
顧釗看了會兒,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笑:“這裡又沒有其他人,還這麼演。不累嗎?”
白知夢手上的動作沒有變化,耐心做完了才慢慢扭過頭,看著他道:“顧釗,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根本沒什麼太多交際,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你又怎麼知道我是在演,而不是真的心疼阿州?”
他憑什麼就那麼篤定,她沒有半分真心?
顧釗沒說話,隻是十分輕蔑地又笑了一聲。
真的心疼?
就她這朵黑蓮花?
其他人看不穿,不代表他看不穿。
白知夢這樣的女人,或許是有幾分真心,但絕對不多。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比她自己的利益謀劃更重要。
她最愛的人,隻有她自己。
隻是她偽裝得太好,加上天生心臟病,擁有了病弱的殼子,導致很少有人能夠窺見她真實的內裡。
顧釗沒心思拆穿她,也不在乎她到底要演到什麼程度。
都說論跡不論心,如果她真的能演一輩子,那就不算演。
或許她說得對,陸念那樣單純的性格,根本不能承受霍太太這個位置帶來的風險。
唯有這樣一朵黑蓮花,才能如魚得水。
顧釗沒有插手彆人感情的想法,心思在腦海裡打了個轉兒就被掩蓋下去。
他手上提著一桶雞湯,把保溫桶放在了床頭桌上。
身上除了他慣用的香水氣息,還帶著點食物的香氣,明顯是吃過早飯來的。
這個總是對女孩無比憐惜體貼的花花公子,不僅沒給白知夢帶早餐,帶來的雞湯也完全沒有跟她客氣下的意思。
指甲陷入掌心,白知夢依舊維持著完美無瑕的、屬於白大小姐的微笑。
內心卻又忍不住給顧釗暗暗記了一筆。
她果然沒有感覺錯,這個顧釗就是不喜歡她,甚至故意針對她。
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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