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釗不知道她這些念頭,見她應聲也沒繼續追究,隻是眼神忍不住落在她的臉上,幾乎挪不開。
她本來就長得好,此刻這副欣喜的模樣更是燦爛生動,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美得驚人。
顧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看著這樣的陸念,忽然覺得有些不敢接近。
他想,其實白知夢說得還是不對。
顧家固然是阻礙的一部分,不能覬覦朋友妻子的道德感也或許是他幾次卻步的原因之一。
但最重要的,白知夢卻並不知道。
顧釗他內心覺得自己不配。
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的花天酒地和對感情不認真,這麼多年也習慣了萬花叢中過,每天從不同女人的床上醒過來。
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大家各取所需,彼此都快樂。
他年輕英俊又沒什麼奇怪癖好,平常也很注意身體健康,一直有做定期體檢,措施也做得很好。
快樂人做快樂事,及時行樂。
他一直覺得這樣挺好的,直到碰到陸念。
他才發現自己的放縱原來早就被命運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如今釀成的這杯苦酒,不管多麼苦澀他也隻能默默吞下。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他遊戲人間的懲罰。
他這樣的人,又怎麼配得上純白的女孩呢?
收斂起內心的黯然,顧釗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故作瀟灑地捏了捏陸念的臉,笑道:“就這麼關心霍哥?那哥要是住院了,念念妹妹也會這麼關心哥不?”
“釗哥彆瞎說。”
陸念嚇了一跳,恨不能捂住他這張半點不避諱的嘴。
趕緊替他“呸呸呸”三聲:“釗哥快呸掉,這種話不能亂說的,要避讖。”
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顧釗心裡舒服了,心情也好多了。
也許他永遠沒機會換個身份站在她的身邊,至少也讓她的眼睛看到了他。
做個永遠的“釗哥”也挺好的,不是嗎?
心情好,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真切。
也不覺得幼稚,配合地跟著“呸呸呸”三聲:“這樣好了吧?”
“釗哥以後不要亂講話了。”
陸念這才點頭,認真道:“我也希望釗哥健健康康,永遠平安。”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盯著人的時候,渾圓漂亮的瞳孔清晰倒映著人的影像,仿佛對方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真誠得直擊心靈。
顧釗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有點軟,有點熱,還帶著點酸酸的澀意,連帶著舌根都有點說不出的滋味,又苦又甜。
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最後卻隻化成了一聲輕笑。
“知道了。”他輕飄飄地說:“念念妹妹這麼年輕,怎麼這麼迷信?”
“才不是迷信。”陸念說:“人說話是有暗示意味的,平常也要多說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話,這樣才會有好運。避讖不是迷信。”
“好好好,念念妹妹說不是就不是。”
顧釗妥協,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