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冰冰拿出茅台酒的時候,蔡長明打開了另外一個袋子,裡麵是四條“和天下”香煙,笑著對陸濤說:“小陸,這幾條煙也是我和冰冰帶過來的,留著你待客用吧!”
原來,剛剛蔡長明聽陸濤介紹說他大舅舅是一位鄉長,二舅舅是一位副校長,知道他們肯定對自己帶過來的茅台酒感興趣,所以便故意當著大家的麵把帶過來的禮物展示了出來……
陸濤本來想推辭,但見幾位舅舅都把目光投注在那些煙酒上,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知道蔡長明是故意當著他們的麵把煙酒顯露出來,給自己長臉的,便打消了拒絕的念頭,笑著對蔡長明和夏冰冰說:“謝謝蔡局長和夏股長,我還正發愁親戚們喝什麼酒呢,這幾瓶茅台可謂是雪中送炭啊!哈哈!”
在謝過了蔡長明和夏冰冰後,陸濤對著手機話筒說:“小雨,你那邊不用安排酒了,財政局的蔡局長和夏股長帶了四瓶好酒過來,應該差不多了。”
“那行,我馬上請宋哥安排車子過來接你們。”
陸濤剛剛掛斷電話,陳珮忽然站起身說:“陸濤,我們能單獨說幾句話嗎?”
陸濤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什麼,心裡微微有點不安,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又不好拒絕她,隻好說:“可以,我們到客房去說吧!”
兩個人進入客房後,陳珮順手把門帶關,雙目直視著陸濤,問道:“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陸濤避開她質詢的目光,答道:“珮珮,你並沒有做錯!你一直對我非常好,一直在幫我、關心我,這一點我銘記在心。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能夠猜出其中的原因。”
陳珮臉色一黯,垂頭思索了片刻,歎口氣說:“我其實早就猜出原因了。我問你:在我過生日的前一兩天,我媽是不是單獨找過你?是不是逼你跟我分手?”
陸濤知道這事瞞不過她,便點點頭說:“沒錯,在你過生日的前一天,你媽和楊誌堂確實到賓館找了我——”
“什麼?楊誌堂也找過你?”
陸濤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點點頭說:“你還記得那天你打夏冰冰的電話找我嗎?當時你說你的手機不見了,又不記得我的手機號碼,隻好打夏冰冰的電話讓我轉接,向我確認第二天參不參加你的生日聚會。其實,那時候楊誌堂就在我身邊——”
陳珮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惱怒地打斷他的話問:“楊誌堂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記得當時你滿口答應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沒想到當天下午你就不辭而彆,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楊誌堂威脅你了嗎?”
“威脅倒不至於,但在我看來,他的所作所為比威脅我還令我氣憤。他告訴我:你已經跟張文清確立了戀愛關係,請我不要再糾纏你。隨後,他拿出五萬元丟到桌子上,說這是你給我的補償費用——”
陳珮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臉色也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通紅,用顫抖的聲音問:“你相信他這番胡話了?”
陸濤搖搖頭說:“我當然不相信。在我想來,即使你真的跟張文清確立了戀愛關係,也不可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所以我當時就拆穿了他的把戲。恰好在那時候,夏冰冰要我接你的電話,你問我去不去參加你的生日宴會,我便毫不猶豫地答應說一定去——”
“那後來你為什麼又跑了?你明知我不可能喜歡上張文清,明知我對你不可能有二心,為什麼還要這麼決絕地跟我斷絕聯係?”
陸濤再次苦笑了一下,說:“因為後來你媽媽親自來找我了。她告訴我:如果我跟你戀愛結婚,可能會害慘你,甚至還會害慘你爸爸。因為那時候芙蓉區公安分局的李長洲、朱世豪的家屬正在告狀,說你媽媽利用職權袒護我這個準女婿,還列舉了我很多劣跡,比如因為毆打彆人受到記過處分、在賓館嫖娼被抓了現行,等等。
“你媽媽說:如果我跟你確立了戀愛關係,就證明那些告狀的人不是空穴來風無中生有,就會坐實你和你母親利用省委副書記的職權和影響力,包庇袒護我這個準女婿的問題。這樣的話,不僅會影響你們陳家的聲譽,還會給你父親的仕途升遷帶來毀滅性的打擊。為了讓我相信她的話,她還把李長洲、朱世豪家屬的兩封舉報信給我看,這兩封舉報信上確實是她告訴我的那些內容。”
陳珮聽到這裡,臉上憤怒的神色逐漸消失,露出一種哀傷而無奈的表情,定定地看著陸濤,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鬱鬱地說:“陸濤,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媽會這麼做!當初你不辭而彆時,我以為你是個懦夫,但現在聽完你的解釋後,才知道你為我受了這麼多委屈,實在是對不起!”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起來,眼眶也漸漸地紅了。
陸濤心裡也有點傷感,輕輕拉住她的手掌拍了幾下,沉吟了片刻,低聲說:“珮珮,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現在找了一個女朋友,名叫杜小雨,是我上次去省城的時候認識的。她的老家也是桃林縣的,現在已經離開省城回桃林了。”
陳珮的身子一顫,抬起頭看著陸濤,問道:“是不是剛剛那個從酒店打電話給你的女孩子?她現在已經住到你家裡了,對嗎?”
原來,雖然杜小雨聽說過陳珮的名字,也知道她很喜歡陸濤,但兩個人並沒有見過麵,而且陳珮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誰……
陸濤聽陳珮問杜小雨是不是住到了自己家裡,臉一紅,下意識地解釋說:“沒有,我跟她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此前我也根本沒有這想法,直到前兩天我跟她一起吃飯,才決定彼此交往了解一下,她怎麼可能就住到我家裡來?”
陳珮默然片刻,又問:“她是不是長得非常漂亮?至少,她比我漂亮多了,對不對?”
陸濤知道她是個很坦誠的人,不喜歡彆人虛偽,便點點頭說:“她確實長得很漂亮,是學藝術的。”
陳珮“嗯”了一聲,說:“歸根結底,你還是喜歡長得漂亮的女孩子!你既然已經跟她確立了關係,我就沒必要再多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了,祝你幸福吧!”
當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