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再施展一下手段,希望趙剛能夠取消陸濤或者柳生智的副組長職務。
當然,就他所想,大概率就是柳生智了。
因為陸濤代表著雷萬春,李廣斌雖然不想事態擴大化,可是,也要賣雷萬春些麵子,不願把事情鬨僵。
畢竟,雷萬春大概率就是未來的華中省省委書記,李係的官員,以後還要在雷萬春的鼻息下過活,鬨僵了,都不好看。
“這個簡單,生智同誌不是覺悟很高,說隻要能夠參與調查組,就算是隻做組員都沒問題嗎?那就遂了他的心願,讓他成為調查組的成員,副組長的位置,就讓省紀委監委一室的副主任遲正華同誌擔任吧。”
李廣斌一揮大手,然後拿起筆,在條子上勾畫了幾下,將孫誌軍放在組長的位置上,又劃掉了柳生智的名字,將遲正華放進去後,再劃掉了何安泰的名字,改成了柳生智的名字,繼而拿起電話,摁了個號碼,少許後,省委辦公廳的人便趕了過來,從他手裡接過條子,送去了省紀委。
趙剛眼睛一亮,心中徹底安穩了下來。
就他所知,遲正華是李廣斌一係的乾部。
這樣的話,就等於在這次的調查組中,一位組長和一位副組長,都是他們手裡的人。
如此一來,就算是陸濤和柳生智想要擴大事態,在調查組領導投票中,都要處於劣勢地位,沒辦法施展開手腳。
趙剛陪著李廣斌又寒暄了幾句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趙啊老趙,你到底是唱的什麼戲?到底是紅臉,還是白臉?”
李廣斌目送趙剛離開辦公室後,忍不住喃喃道。
趙剛在潯陽【一·二九】礦難這件事上的積極,其實令他心裡有些犯嘀咕。
懷疑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幫人捂了蓋子。
可是,就他了解,趙剛真的算是一位好乾部,兩袖清風,夫妻關係和諧,不抽煙不喝酒,身居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部長的要職,可是卻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宴請,甚至,唯一一個喜歡養花的愛好,也在有人投其所好,送去了一盆極為名貴的君子蘭後,便將養的所有花,全都捐給了省植物園,住所外的園子,都種上了青菜。
隻是,這樣清廉的好乾部,為什麼,會對潯陽如此關心呢?
“就讓這件事的臭味,快些過去吧。”
少許後,李廣斌也懶得再去思忖,靠在辦公椅上,輕輕歎息。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什麼也不願意想,隻希望時間能夠儘快的過去。
隻要過了這段時間,那便是洪水滔天,也與他無關!
趙剛走出李廣斌的辦公室後,窗邊的陽光打在了臉上,刺目的光芒,讓他忍不住停下腳步,抬起手擋了擋。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走在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明。
疲於奔命,到處去替人捂蓋子,擦屁股。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是那麼廉潔的乾部,可手底下卻跟著這麼一群總是要將他往泥沼中拖的渣滓。
“不,我不懼怕光明,我從來不貪不占,他們的什麼行為,都與我沒有直接關係。我做這些事,都是為了從大局考慮!”少許後,趙剛搖搖頭,仰起頭,昂首闊步的朝前走去,一如往昔。
陽光悄然垂落在趙剛身上,他背後的陰影被無限拉長,拖出很遠很遠,扭曲到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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