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謝謝您對我的信任，可是，我覺得我的能力還有很多不足，做不好您的聯絡員，要不，您再考慮下其他人選？”
“政研室的李磊和韓波就很不錯，文字功底很好，而且經驗豐富，能力在我之上，您可以考慮下他們。”
陳楷站在陸濤寬大的辦公桌前，腦袋耷拉著，小聲道。
陸濤饒有興致的看著陳楷，嘴角浮起玩味笑容。
彆人都是上趕著，削尖了腦袋求進步，這家夥，竟是主動往後退，真是有意思。
不過，他大致也能猜到些原因。
“能力不足，可以鍛煉，你說的那兩位同誌的履曆我也看過，綜合考量，還是選擇了你。”陸濤笑嗬嗬一聲，然後道：“小陳，你是有什麼顧慮嗎？”
話說出口時，陸濤都有些想笑的衝動，說起來，陳楷比他還年長兩歲，可是，他卻得呼喚陳楷為小陳，但這也沒辦法，陳楷的年紀不足以當得上領導叫他老陳，叫全名太疏遠，所以隻能是小陳了。
“陸書記，我沒有顧慮，就是覺得能力不足。”陳楷急忙搖搖頭。
“你不老實。”陸濤抬起手笑著點了點陳楷，往辦公椅上一靠，點了根煙，微笑道：“你是擔心我用你當聯絡員這件事情跟佳妮所長有關吧？怎麼，是下麵有什麼風言風語嗎？”
“嗯。”陳楷剛要搖頭，可看著陸濤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昨晚的對話，沉默一下後，應了下來，然後急忙道：“不過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外麵沒有什麼風言風語。”
“如果你是有這方麵的顧慮，儘管放心，我用你跟你與佳妮所長沒有任何關係！我昨晚已經說過了，你是成年人，佳妮所長也是成年人，你們在生活中是姐弟，但在工作上，隻是同事，我不會因為你是任何人的什麼關係，而對你另眼相看，或者是戴有色眼鏡看你。”陸濤擺擺手，神態平靜道。
陳楷將信將疑的向陸濤看去。
昨晚就他看來，是沒有發生什麼的，房間裡麵也不曾有味道，應當不曾發生過。
可是，陸濤在長樂縣的時間還久著呢，現在無事，不代表以後就無事。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我也是人，不能免俗。除了昨晚咱們的交談，還算讓我滿意之外，如果你不是佳妮所長的弟弟，我也沒興趣在這裡跟你長篇大論這些，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我也相信，縣委辦一定還有其他優秀的人選，未必就比你差。”
“如果你是擔心彆人的風言風語，那麼就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而且也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懷。風言風語是消除不完的，想讓它消失，不出現在麵前，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得高些。”
陸濤泰然自若，平和的笑道。
他這話是實話，如果陳楷不願意，他絕不會強迫。
雖說在昨晚的談話中，陳楷表現得確實不錯，思路清晰，口齒也伶俐，反應速度也不錯，而且說話也算東方馬德裡八穩，考慮周全，但一個小小的政研室辦事員，不值當他去大費周章的拉攏交好。
愛乾乾，不愛乾就拉倒，不至於說他離了張楷就玩不轉了。
“陸書記，我願意給您做聯絡員。”陳楷聽著陸濤的話，猶豫再三後，用力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話語。
陸濤的話，讓他醒悟了。
他就算拒絕，現在回去，那能說明什麼呢？
彆人不會說他有骨氣，隻會說他假清高，而且因為他拒絕了領導，而對他有所疏遠，陳佳妮那邊肯定也會對他有些失望。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站得高些，至少讓他麵前再不可能出現閒言碎語。
“去吧。”陸濤笑著點點頭，然後擺了擺手。
陳楷恭敬走出房門，然後輕輕將門帶上，隻是，隔了一會兒，陳楷竟是又敲門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個開水瓶，手裡還拿了一包茶葉。
“陸書記，我看您這裡還沒茶葉，就去委辦綜合科給您領了一袋回來，有客人過來的話，您跟我說一聲，我過來泡茶。”陳楷放好茶葉後，恭敬道。
陸濤笑著點了點頭。
陳楷這小子，還是不錯的，眼裡有活。
陳楷離開沒多久，周淩便打來了電話，先是詢問了一下陳楷的表現是否讓陸濤滿意，然後便告訴陸濤，鐘天祿計劃下午兩點半召開一個常委會，繼續昨天五人小組會議的議題，需要陸濤參會。
陸濤笑著應下，沉思少許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午餐時間，陳楷便帶著陸濤去了縣委食堂就餐。
長樂縣沒安排什麼小飯桌，都是大鍋飯，不過是大家心領神會，有領導就餐的地方。
陸濤打了飯後，便自己尋了個空位吃飯，他沒有那種強拗與民同樂人設的興趣，保持一定的距離感和神秘感，對於本就年輕的他來說，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陳楷打了個飯後，本要去政研室那邊的位置吃，但剛走兩步，便被惠和昌叫住，去了他們那塊吃飯，這位置也有講究，除了惠和昌之外，還有駱平安的聯絡員宋群書，以及政協主.席劉萬福以及人大主任焦淑敏的秘書，說起來，算是秘書幫的區域。
領導們暗地裡波瀾湧動，表麵上還是一團和氣，秘書們凡事跟著領導走，自然也是有樣學樣，而且，對於秘書們的接觸，其實領導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秘書都是身邊人，信得過的人，自然不擔心會泄露隱秘給對家，而且，有時候秘書也是很好的傳話工具，通過他們的交流，可以將信息傳遞給想要他們知道的人，而且，遇到事情了，也有個台階。
陳楷走過去時，明顯感覺到周圍經過的人群，對他的態度已是有了更直觀的變化，笑臉瞬間變多了，過去與他不對付的人，神情也有些拘謹。
他發現，陸濤說的是對的。
你不可能強製讓每個人閉嘴。
你所能做的，就是站的位置高到讓這些人不敢再去說什麼，主動選擇閉嘴。
午餐結束，經過了短暫的休息，很快，縣委常會會議召開。
鐘天祿示意崔玉農將人事調動情況做了簡要介紹後，便開門見山的看了眼駱平安和陸濤，微笑道：
“駱縣長，陸副書記，投票表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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