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鐘修平感慨道:“彈指百年,時間無情,大道更無情。
餘入宗門近百年,百歲光陰如做牛馬,可悲可歎!”
楊白勞笑道:“鐘師兄何必如此,你即將解甲還俗,掙脫囹圄,當喜悅才是啊。”
“哈哈哈!”
鐘修平聞言大笑,說道:“老朽進宗門百年,時時刻刻想著解甲還俗之日,屆時,一頭犁牛半塊田,行也安然,睡也安然。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何等的逍遙自在。”
楊白勞為之心動,欣然道:“等貧道解甲還俗,定當如此。”
……
聽著二人的談話,徐長壽默然。
無論是張正元,柳傳聖亦或楊白勞和鐘修平,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雜役弟子,從來不談築基之事。張口閉口都是解甲還俗。
也許對他們而言,解甲還俗之後,才是人生真正的開始。
修士年齡過百之後,年齡大了,手腳笨拙,對宗門已無價值。
這時候,他們才有資格享受人生,何等悲哀。
也許,這些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幻想過築基。
他們年輕的時候,恐怕和葉珊瑚,韓宗,蘇墨,薑小川等人一樣,都有淩雲之誌。
天賦一般,一無所有的蘇墨就說過:人定勝天,他堅信自己會築基成功。
也許,若乾年後,他們也會像楊白勞一樣,不再談論築基,而是談論百年解甲還俗。
“我還能築基嗎?是不是我不該有幻想?”
徐長壽忽然拷問自己。
在他心中,從來沒有放棄過築基的想法,他在質疑自己,質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如蘇墨等人一樣天真。
“不,我一定能築基,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有血脈玉符。”
徐長壽的目光,變得堅定。
……
回到自己的小院,徐長壽開始埋頭畫符。
他所畫的符,全部是風行符,楊白勞教給他的那種風行符。
他的那種日行三千裡的風行符沒有畫,那種符他打算留著自己用,沒找到銷售渠道之前,不打算賣。
他會的這些符,雖然能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但與之相隨的是巨大的危機。
所以,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以徐長壽現在的能力,每天畫十五張風行符正合適,不耽誤修煉,也不會對身體過度損耗。
一個月的時間,他又畫了四百五十張,這時候,他已經有九百張普通的風行符。
李道途每月給他定的任務是一百四十張,這些風行符夠繳納半年多的任務。
比起楊白勞等其他雜役弟子,他的任務完成得太輕鬆了。
月底的最後一天。
徐長壽找楊白勞交付任務,獲得了一塊靈石的月俸。
“終於有靈石了,人生第一桶金,哈哈哈!”
拿到靈石之後,徐長壽感覺非常開心。
畢竟,這是第一次獲得勞動報酬。
比在王員外家強多了,王員外可從來沒給過他報酬,最多的報酬是四個窩頭,還被凶婆娘克扣了兩個。
綠仙宗再怎麼樣也比凶婆娘強,起碼不會克扣雜役弟子的報酬。
其實當雜役弟子也是不錯的。
徐長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次日,初一,休沐日。
每逢休沐日,綠墨峰的大部分雜役弟子都會大睡一天,養精蓄銳。
畫符非但消耗靈氣,同時還消耗精神,不睡覺的話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