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沙軍火庫,祁尊的手有些發抖,他掌心的那個紙包險些掉落在地。
許久,祁尊才回過神來,驚恐的盯著劉二麻子,問道,
“劉哥,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紙包裡裝著一個小玻璃瓶,裡麵是氫化物,劇毒!
劉二麻子笑的很陰森,
“祁老弟,你念及舊情,可他們是怎麼對你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做大事,不能有婦人之仁!更何況,是他們涼薄在先!視這等無情無義之人,留之何用!”
祁尊還是下不了決心,
“我和他們多年情誼,即使他們不仁,我也不能不義。就說老許,他兒子剛滿周歲!”
祁尊已經萌生了退意。
要把軍火拉出來,要過三道關。
第一道是大門口的警衛,沒有提貨單,任何人嚴禁出入。
這一點,祁尊不擔心,因為他是有提貨單的,而且在軍火庫的關係很熟,進出完全沒問題。
第二道關口,是像趙蒙生這樣的管理員。
第三道關口,是軍火庫的複核員,他們會對每一輛出庫的卡車進行仔細檢查,以防止有人監守自盜!
這個檢查是在一條狹窄的通道內進行,一旦進去,你想跑都跑不了!
就算祁尊能擺平管理員,出口的複核又是一道難關。
更多的時候,複核工作都是由祁尊的姐夫親自負責。
祁尊可以毒死彆人,總不能對自己的姐夫也下死手吧。
劉二麻子又拿出一個紙包,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是巴豆粉,你要是不怕留下隱患,也可以用這個。”
如果那些人沒有死,將來一定會揭發祁尊。
為了讓他早下決心,劉二麻子淡淡說道,
“團裡已經派出了車隊,浩浩蕩蕩上百輛卡車,如果讓他們空跑一趟,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他們隨車攜帶的幾十萬米元,有可能會成為懸賞我們頭顱的賞金!”
祁尊打了個哆嗦。
沒有人可以拒絕幾十萬米元的誘惑。如果自己真被懸賞,那迎接他的,將是無休止的暗殺。
許久,祁尊歎息一聲,終於下定了決心,
“咱們先從彈藥庫入手!”
祁尊提著一包鹵菜,再次找到了趙蒙生,
“趙哥,之前是我不對,提貨單已經在送來的路上,我估摸著有半個小時就能送到,這裡有一包鹵牛肉,算是小弟的賠罪!”
趙蒙生接過,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笑道,
“嗬,好香啊!”
祁尊陪著笑臉,說道,
“這可是上好的黃牛肉,咱哥倆去一旁吃點?”
“那就多謝老弟了!”
趙蒙生交代了幾句,便隨祁尊走到一處僻靜角落,兩人席地而坐,一邊聊天,一邊吃了起來。
祁尊帶了一瓶酒,可趙蒙生以執勤為由,拒絕飲用!
祁尊不管他,自酌自飲,
“趙哥,你這個人就是太認真了,做人還是糊塗些好!”
趙蒙生搖了搖頭,
“有些事能糊塗,有些事不能!老弟,你可不能在不該糊塗的地方糊塗!”
祁尊兩杯酒下肚,麵部有些潮紅,苦笑道,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黨國完了,咱們要為自己考慮考慮!”
趙蒙生很認真的盯著祁尊看了看,說道,
“我隻是小人物,管不了那麼多,隻要能做好份內之事,也就知足了!”
“你總得為嫂子和侄兒考慮考慮吧?”
趙蒙生想起妻兒,臉上浮現幸福的微笑,
“正是為了他們,我才要忠於職守!”
祁尊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更難受了,他知道勸不動趙蒙生,於是端起酒杯,遞到趙蒙生手邊,
“趙哥,我心裡難受,陪我喝一個吧,就一小杯!”
趙蒙生看著祁尊失魂落魄的樣子,很無奈地接過酒杯,淡淡說道,
“我還要守夜,隻抿一小口!”
“多謝!”
祁尊鄭重的和他碰了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他見趙蒙生喝了一小口,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哽咽說道,
“趙哥,一路走好,嫂子和侄兒,生活的會很優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