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軍說出了他軍隊的實際情況。
“佟兄有所不知,朝廷指派我軍駐守長坡陣,先提條件是不會白白養我們的,無戰事之年,我們得自給自足。”
“第一年起步期,朝廷會如數滿足我們的補給和軍餉,第二年減半,第三年之後就全靠我們自己養活自己了。”
“可,我卻不知,這塊地荒涼無生機,根本不可能種出糧食,沒想到,朝廷丟給我的這塊骨頭,卻是一塊寶。”
佟冰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兵農合一的府兵製嗎,一人參軍,全家歸於軍籍,稱之為軍戶。
無戰事之年耕作,一切戰備如刀箭甲之類的由朝廷,軍戶農閒時操練,參加戰爭時才有軍餉。
而朝廷規定的隻是務農自給自足,如經商甚至賣鹽,會不會超出了範疇。
“大哥,朝廷要求你種地產糧,你如果賣鹽,上麵會不會怪罪?”
對於賣鹽會不會觸犯大黔律法,衛將軍胸有成竹的說道。
“當初我就想過了,我的軍隊種出來的糧食,如果不夠吃,該怎麼辦,或有餘糧,能否賣。”
“於是我也提出條件,我想要部隊謀生的路子上多元化,不限於種地,他們可種地,可經商,可做工掙錢。”
“上麵答應了,說隻要我們能養活自身,乾什麼都行,所以我想,朝廷巴不得我們富足,也省了伸手向他們求助的不耐煩。”
“我馬上就把這事上報朝廷,上麵批下來了,我就可以放開乾了!”
這個佟兄不愧是經商的,頭腦靈活,現在不但解決了他軍隊吃鹽問題,又給他尋了一張長期飯票。
衛將軍又是一陣好不激動,伸開雙臂又想把佟冰擁入懷中,佟冰見狀,夾緊菊花撒丫子跑了。
佟冰回酒坊的路上,衛將軍帶領十幾名部下,一路護送。
以前看了這一望無際的荒蕪之地,衛將軍總是愁眉緊鎖,苦於種不出糧食。現在滿山遍野灰白的石塊,在他眼裡猶如白花花的銀子。
所以他心情舒暢,滿麵春風。
“佟兄,那狗縣令再為難你,當哥的給你出頭,不踏平他小小的衙門誓不為人!”
佟冰傍了衛直田這個大靠山,心安的同時也有惆悵。
李縣令絕非等閒之輩,手段狠辣並花樣百出,如讓他得了理,多大的官也奈他何,弄不好還會被他反咬一口,一口斃命。
夜幕降臨,佟冰等人才趕到酒坊,看到滿院的場景,佟冰大吃一驚。
院子裡燈火通明,張燈結彩,照得百步之外亮如白晝,歡聲笑語,高聲吆喝,響傳一裡地。
這場景堪比過大年,佟冰走進院子,有兄弟早已喝大了,東倒西歪。
大廳裡,一圈的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廳中有女子撫琴吹簫,還有幾個穿著暴露的美女翩翩起舞。
程奎庵等人正大塊朵頤,觥籌交錯,放聲大笑,吃喝的同時,還不忘把身旁的美女摟入懷裡,油汁滿嘴的在人家臉上啄一下。
好啊,什麼他媽的兄弟,老大在外麵出生入死,你們在家裡鶯歌燕舞,享樂腐華,還把我這老大放眼裡嗎?
即便是慶祝敵對張鐵嘴死亡,也不帶這麼高調的了,畢竟死者為大,這般幸災樂禍會引起彆人的不滿。
這幫兄弟真的什麼都不懂,今夜不說了,以後得好好教訓一下。
“八爺回來了!八爺回來了!”
佟冰和衛將軍走進大廳,才有人注意到他們。
佟冰搖搖頭,這要是土匪現在趁機攻來,在場的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八爺,你怎麼才回來,我們早早的備了酒菜等你,兄弟們等不及了,這才吃上了幾口。”
程奎庵把佟冰引到一張空桌上,喊了一聲,有人端上了熱乎的酒菜。
“怕八爺你來得晚,酒菜冷了,所以我先讓廚房給你熱著。”
佟冰看了滿桌熱氣騰騰豐盛的酒菜,想想大冷天的一個人在外打拚回來,有一口熱乎的飯菜,心裡多了些安慰。
眾人邀請衛將軍入座同樂,被他婉拒了,衛將軍聲稱還要夜巡,不可犯了軍規,抱拳告辭,匆匆離去。
佟冰不知他是看了這滿桌酒肉與自家的有天壤之彆,而自知慚愧,還是不喜這風花雪月的場景,不想久呆。
管他的,他要與兄弟們痛快淋漓了。
樂聲重新響起,舞蹈登場。
這些表演的女子佟冰都是麵熟的,他們是麗春院的姑娘們。
程奎庵這敗家子,趁他不在,大肆揮霍,請麗春院的姑娘表演歌舞,那是很貴的,那得多少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