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的目光,猛地和此人撞了個正著。
玉姣莫名的心頭一顫,他……怎麼會在這?
玉姣轉身就跑。
此時的玉姣,心中隻剩下了後悔,後悔不應該放肆自己的心性,剛才和現在,自己在樹林之中奔跑的樣子,可沒有半點半盲之人的樣子,這一幕已經儘數落在那人的眼中……若是傳到蕭寧遠的耳中。
這可有些不妙。
於是玉姣跑了兩步,便佯裝撞在了樹上。
“哎呦!”玉姣輕呼了一聲,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接著便故作艱難的,打算扶著樹站起來。
便是此時,玉姣便聽到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接著就是一道冷冽的,帶著幾分譏諷刻薄的聲音傳來:“薛四姑娘,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禮數。”
玉姣硬著頭皮,抬頭往前看去。
自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沈寒時那張仿若謫仙的容顏。
他今年不過才二十出頭,比蕭寧遠要小上不少,但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年輕人該有的活絡,那周身的古板,讓玉姣覺得……她像是廟堂之上,接受香火供奉的古仙。
孤清冷寒,又不近人情。
此時恰逢一陣風吹過,玉姣的眼睛被風這麼一吹……就蘊了淚花。
沈寒時的聲音更冷,似乎有幾分不耐煩:“薛四姑娘,還不起來嗎?難道要沈某親自扶你嗎?”
玉姣這才扶著樹站起身來,她茫然地看向沈寒時,開口問道:“沈先生?我……剛才並非有意不和先生見禮,實在是眼睛受傷了,沒瞧清楚先生。”
沈寒時:“還能認出我是誰,說明還沒瞎。”
玉姣:“……”
沈寒時這廝,平常在朝堂上,就這樣和人說話的嗎?難道就不怕朝中那些長袖善舞,喜歡互相恭維大臣們,參他一本嗎?
玉姣硬著頭皮道:“沈先生,怎麼……在這啊?”
沈寒時的聲音冷冷清清:“自然是賞秋葉。”
玉姣“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沈寒時冷聲道:“怎麼,這地方你能來?我不能來?”
玉姣連忙抬頭看向沈寒時,緊張地解釋著:“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在這碰到先生,有些過於……過於欣喜,對,就是欣喜。”
沈寒時似笑非笑地問道:“是……麼?”
玉姣被沈寒時這麼一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覺得沈寒時好似是故意針對自己一樣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應該不會,若沈寒時真因為舊事記恨自己針對自己,又怎麼會琅兒那麼好?
玉姣開口道:“那個,我就不打擾先生清靜了,這便告辭了。”
玉姣行了個禮,就連忙轉身往後走去。
春枝剛才已經跟上來了,隻不過瞧見玉姣和沈寒時說話,玉姣又沒喚她,所以沒上前。
如今聽玉姣這樣說,就趕緊上來攙扶春枝。
玉姣往前走去的時候,似乎察覺到,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落來。
她有些狐疑地轉過身去。
便看到,一陣秋風吹過,銀杏葉簌簌落下……沈寒時便站在落葉的後方,似在看葉落,又似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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