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圓知道,自己的話聽在麗麗特耳裡有多蠢。
“還有嗎?”麗麗特的聲音帶著嘲弄。
“如果你不喜歡他,就彆去惹他,他……”艱難說著,“他是那種靠個人能力努力生活從孩子變成了男孩,今年,他剛滿二十歲,他還有漫長的時間,而且,蘇西姨媽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他就遠離他,不要給他的生活再添上不幸。”眼睛直直看著麗麗特。
“如果我非要呢?”嘲弄漸漸從麗麗特眉宇間散去,麗麗特的身體開始往沈珠圓的座位傾斜。
“沒有人可以在一場感情遊戲中獲利,不管多聰明的賭徒,終將會因一貧如洗連坐上牌桌的機會也沒有。”沈珠圓一字一句回答。
麗麗特又在打量她了,這次打量得越發仔細。
片刻。
“你叫……”
“我叫沈珠圓。”
“沈珠圓。”麗麗特把她的名字重複了一遍,淡淡說“沈珠圓我都不曉得該說你傻,還是該說你天真。”
說完,麗麗特看了下腕表,衝沈珠圓做出再見的手勢示意。
先一步,沈珠圓把麗麗特的包牢牢拿在自己手裡。
“你到底想乾什麼?”麗麗特的表情透著不耐煩。
是啊,沈珠圓你到底想乾什麼,拿包的手微微鬆開,卻在麗麗特觸到包時再次握緊。
麗麗特重新坐回座位。
沈珠圓咬了咬牙,說:“隻要我花點錢,應該可以拿到那男的聯電話,拿到他的聯係電話事情就好辦了,我隻需要和他說‘先生,您應該花點心思去了解您的小情人和她同事間的關係’到時,就沒人給你買漂亮包包了。”
說到這,沈珠圓還特意瞟了眼放在麗麗特身邊兩側的包包隊伍一眼。
麗麗特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伸出腳,腳狠狠往放購物袋的椅子踢去,眨眼功夫,包掉落了一地。
麗麗特的腳印在其中一個包包上,說;“我才不稀罕那些東西呢。”
半個鐘頭後,麗麗特走出冷飲店,而沈珠圓還坐在原來位置上發呆。
麗麗特沒和羽淮安在一起。
“我也想像你猜測的那樣,可惜不是。”麗麗特的話言猶在耳。
麗麗特說,在她搬家的第一天看到穿著白色襯衫騎著單車的羽淮安從她麵前經過時,就喜歡上了,那也是麗麗特首次知道喜歡一個男孩子的滋味,去藍調夜總會表演也是為了羽淮安,為了羽淮安,麗麗特還打算和荒唐的過往告彆。
然而,羽淮安卻告訴麗麗特,兩人隻能停留在鄰居兼同事關係。
她問他為什麼。
“我對你沒感覺。”羽淮安是這麼告訴麗麗特的。
至於羽淮安為什麼會當著沈珠圓的麵吻她——
“那並不算吻,四片嘴唇貼在一起怎麼能叫吻呢?”麗麗特說到。
也是那刻,麗麗特相信了羽淮安和她說的“我對你沒感覺。”
“沒準他把我當成了生魚片。”說這句時麗麗特嘴角是在笑著的,但眼眶裡卻布滿了淚光。
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因為你看起來傻乎乎的,傻乎乎到讓我感覺對你撒謊是一種犯罪。”麗麗特如是說。
想到麗麗特的話,沈珠圓觸了觸自己的臉。
她都過完了成人禮,怎麼會還是傻乎乎的呢?
那麼,羽淮安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麵吻麗麗特?沈珠圓厚著臉皮向麗麗特請教了這個問題。
“誰知道,這個答案你應該自己去找。”麗麗特是這麼回答的。
但沈珠圓總感覺麗麗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離開前,麗麗特祝她好運。
為什麼要祝她好運,麗麗特也沒說,就警告了沈珠圓以後彆出現在她麵前,因為聰明的人往往很容易會在蠢鈍的人麵前失去原則。
麗麗特口中蠢鈍的人是說她嗎?
麗麗特比她還小一歲,被小一歲的人說蠢鈍滋味並不好,可——
這會兒,沈珠圓也壓根不在乎了。
什麼什麼都不在乎了,因為羽淮安沒和麗麗特在一起,羽淮安親口承認對麗麗特沒感覺,羽淮安把麗麗特的嘴唇當成了生魚片。
雙手手掌遮擋住了自己的眼。
黑暗裡,那撬開她牙齒地就像是一尾遊魚,一開始表現得很生澀但很快地,它變得很靈活。
那種才算是接吻吧。
瞬間,雙頰泛紅。
沈珠圓喝光杯子裡的冰水,大大呼出一口氣,結完賬走出冷飲店。
走出冷飲店時,沈珠圓心想,這麼說來,她過去四十幾天的傷心和痛苦好像……好像……
總之,不管怎麼樣,那些都成為過去式的了。
羽淮安沒和麗麗特在一起。
但為什麼,羽淮安要當著她的麵和麗麗特假裝吻得很熱烈,還故意讓她產生他喜歡麗麗特的錯覺呢?
麗麗特說這個答案需要她自己去找。
無比煎熬的四十八小時後,沈珠圓給蘇西姨媽打去了電話。
這是個周日下午,蘇西姨媽說羽會回家拿一些換洗衣服,羽會陪蘇西姨媽用晚餐。
“圓圓,要不,你也來陪蘇西姨媽用晚餐吧,圓圓都好久沒和蘇西姨媽一起用晚餐了。”蘇西姨媽在電話裡說。
想了一下,還真是。
“好的,蘇西姨媽,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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