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三月中旬,國際留學生論壇一則新聞在曼穀各大校園網廣為流傳,有一位id地址坐標為瑞士的網友在論壇發了篇以《億萬資產女繼承人因屢次自殘休學》為標題的帖子。
“億萬資產女繼承人”加“自殘”不吸引眼球都難。
更何況,該名網友在帖文還暗示了此億萬資產繼承人自殘原因有很大可能是為情所困。
該網友自稱是這位億萬資產繼承人的同學,之所以發帖子是希望能引起某人的注意,因為在該網友眼中這位為情所困的億萬資產繼承人太可憐了,不僅被限製了人身自由還和心上人遠隔千裡,目前因屢屢自我傷害行為被強行接受心理乾預,如果這時能得到心上人的支持,哪怕是通過電話也是好的。
綜合以上,大洋彼岸的網友認為這是一起“因家族乾涉而無奈分手”的愛情悲劇。
《億萬資產女繼承人因屢次自殘休學》帖文發出一個禮拜後,轉發已突破五位數,來自世界各地的網友呼籲“某人”應前往瑞士和這位癡情的億萬家產繼承人相見,該帖評論區裡得到最高讚地為叫“米哈爾”的網友。
米哈爾的評論是這樣寫的——
小夥子,如果你因經濟拮據沒法到瑞士來,沒關係,請聯係我,我給你買機票,我保證,是頭等艙席位。
這則新聞傳至曼穀校園網時,有人猜出了這位億萬資產繼承人的身份,但礙於帕猜家族勢力,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均選擇了閉嘴。
沈珠圓私底下也和漣漪討論過那位因自殘被送進醫院的億萬資產女繼承人是不是茶拉。
得出結果是十有八九是茶拉。
被限製了人身自由、億萬資產女性繼承人、加上人在瑞士上學,可不就是茶拉。
不過,所謂“自殘”一說還有待商榷,即使發帖人貼出的診斷書是真的,大約也是茶拉耍的伎倆,比如,讓她的小貓兒抓她幾下,要麼索性花錢讓技藝高超的化妝師給她弄幾個觸目驚心的疤痕,再擠出幾滴眼淚讓疼愛她的祖母向家族施壓,目的就是想逼家裡人解除對她的人身自由限製。
誰都知道,茶拉是各大夜店的常客,茶拉曾在個人社交網宣稱,要是周末去不了夜店她會死。
所以呢,茶拉現在的事情純屬是她個人的瞎折騰,和羽淮安沒什麼關係。
不過,沈珠圓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模仿那位叫米哈爾網友的說辭,掉過頭去,告訴羽淮安如果他心疼癡情的茶拉,她可以提供從曼穀飛瑞士的機票,頭等艙機票。
這是自三月份來她首次和羽淮安一起回家,當然了還有漣漪,和以前一樣,她和漣漪騎著車並排行駛在前麵,羽淮安的車在後麵。
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所有人都很忙,一刻也不敢停下腳步的樣子,連宋金也開始頻頻往補習街跑,要學習的東西越來越多,書包也越來越重,見麵時話題總是圍繞著功課,月考成績發放當天,大家都頂著一雙雙熊貓眼。
就隻剩下上學、放學路上不忙了。
羽淮安理都沒理她,沈珠圓放慢車速。
自行車車道上,有和他們一樣放學回家的學生,有公務員有公司職員,有鍛煉身體的騎行者,一茬茬的,但她的眼裡就隻能看到羽淮安。
總是一眼就看到。
沈珠圓對羽淮安的第一千零一次一見鐘情。
在羽淮安抬起頭時,沈珠圓迅速咧嘴笑。
笑得沒心沒肺的,笑得如班級同學們形容地那樣“圓圓和羽是鄰居兼朋友、但彼此不來電的關係。”
也由於“圓圓和羽是鄰居兼朋友、但彼此不來電的關係。”沈珠圓就有好幾次碰到有女孩讓她幫忙轉交給羽淮安告白書,每當那個時候,沈珠圓都會告訴女孩們“我也乾過類似傻事,不過,我送給羽的情書都去了垃圾桶。”“後來呢?”“後來我就和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我看起來像現在還喜歡他嗎?”“不像。”
有時,連沈珠圓也認為自己不像在喜歡羽淮安的樣子。
也隻有他低著頭騎自行車的時間裡、隻有透過人潮凝望他背影時、隻有黑夜走在路上、隻有很多很多個他不曉得的時刻裡頭,她才敢於放任自己的眼睛,或短暫或長長久久地去看他,找尋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他剪短了頭發;昨晚他一定沒睡好覺;他的書包多了個掛墜;他這個月又長高了;他的肩膀變得更寬了。
羽淮安,淮安。
淮安啊。
今天,他穿了很討她喜歡的白襯衫,白襯衫配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如此地讓她心花怒放。
咧嘴笑,衝羽淮安大喊:“提供從曼穀到倫敦的頭等艙機票現在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喊聲招來若乾的目光,羽淮安皺起了眉頭,而她笑得更歡。
忽地,羽淮安叫了聲:“沈珠圓!”
伴隨著“乾嘛——”的變形音調,沈珠圓的自行車車頭和燈柱眼看就要來個親密接觸,好在她反應足夠快,讓自己的身體彈出車座,並順向朝著綠化帶。
可——
那哪裡是綠化帶,那是一麵綠色標語牆。
就這樣,沈珠圓把標語牆撞出了個大窟窿,因為紙是剛糊的,部分膠水還沒乾透的標語貼在她頭頂上,更糟地是,她還被卡在兩個提倡環保的雕塑之間。
雕塑是用蔓藤植物編織的圓球,沈珠圓越是掙脫就被卡得更結實。
看著路過她麵前一張張忍俊不禁的臉,沈珠圓想倒不如直接摔倒,這下更丟臉了。
好在漣漪和羽淮安來得快,兩人形成人牆擋住路人的視線。
該死的,怎麼總讓她碰到這樣那樣的倒黴事,還有,羽淮安是騎在她身後的,至少得提醒她一聲。
那句“為什麼不提醒我?”在觸到羽淮安好看得不可思議的臉時,也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了“我現在這樣子一定很好笑,對吧?”
“不止好笑,還有點傻。”
她還能指望羽淮安什麼呢?
臉轉向了漣漪,漣漪肯定不會像羽淮安那樣的,是的,漣漪沒像羽淮安那樣說她傻,可臉上都寫著呢。
該死的,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