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最後一個周末,沈珠圓在補習街附近幫忙老師發招生傳單。
傳單發放到一半,沈珠圓就看到從對麵那棟棟公寓樓走出的沈天越。
那些被刪除的“男友們”名單中就數沈天越最無辜,她是在得知沈天越和羽淮安是室友關係才接近他的。
原本,沈珠圓是打算過幾天再找沈天越道歉。
主動走到沈天越麵前。
沈天越把她打量了番“ay?”
“我真實名字叫沈珠圓。”沈珠圓朝沈天越伸出了手。
沈珠圓和沈天越坦白了她前陣子受到挫折才會把自己變成未成年的ay。
“沈天越,我很抱歉。”沈珠圓低聲說到。
沈天越笑了笑,說他大約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沈天越還自嘲說,這就是和大帥哥做室友的下場,大帥哥的室友們通常隻有靠邊站的份。
還有——
沈天越說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吧。
“羽,下來!”沈天越大喊了聲。
沈天越說他們學校一位老師剛搬到這棟公寓樓,他和羽今天負責幫老師搬家。
沈天越話音剛落,沈珠圓就看到正在下樓梯的身影。
今天是沈珠圓在補習街的最後一天。
接下來的幾天她需要處理不少事情,等處理完那些事情就到了她登上前往倫敦航班的日子。
這幾天,沈珠圓曾經考慮過離開倫敦前要不要見羽淮安一麵。
沒等她考慮清楚,羽淮安就出現了。
這樣也好。
沈天越深深看了沈珠圓一眼,問“我是不是該退場了?”
沈珠圓能做到地也隻能是衝著沈天越笑了笑。
“以前,你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嗎?”沈天越問她。
點頭。
“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沈珠圓,我的理想型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我原本應該把你罵一頓,但你有張可愛到即使她做了錯事也想去原諒的臉。”
沈天越走了。
羽淮安下完樓梯,沈珠圓一動也不動站著,羽淮安穿過馬路朝她走來,約走約近,伴隨兩人距離感縮小,那熟悉的腦子缺氧的狀態又來了。
沈珠圓是個死腦筋,沒那麼容易的。
還好,她成功擠出笑容,她的說話聲音也很是平靜,平靜叫出他的名字,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羽淮安沒有回答,隻是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淡淡說道“你把頭發染回來了”。
是啊,她把頭發染回來了。
沉默片刻。
沈珠圓再次詢問羽淮安現在有沒有時間?
聯想到羽淮安以前對自己總是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沈珠圓補充到,沒時間也沒關係,也沒什麼事情,她隻是想請他喝杯東西。
她在羽淮安麵前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
想請他喝杯東西?任誰聽了都會以為這是沈珠圓死性不改。
但並不是。
她隻是想離開曼穀前和羽淮安說清楚,就像成人一樣交談,但在街上說那些有點不妥,剛好附近有休閒場所。
正當沈珠圓懊惱間——
“我有時間。”羽淮安忽然說出。
有時間啊,沈珠圓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傳單一眼,想了想,和羽淮安說她得把手裡的傳單發完才能……
“才能,才能坐下來喝東西,”沈珠圓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喃喃說道。
沒等她說完話傳單已經被羽淮安全拿走了。
羽淮安的漂亮臉蛋就是最好的招生廣告,傳單很受女孩子們的歡迎,不到十分鐘,羽淮安的手就空了,期間,還有個女孩問羽淮安是不是在幫女朋友發傳單?羽淮安好像沒聽到似的,最後還得沈珠圓向那女孩解釋,她不是他女朋友。
羽淮安喜歡的女孩是漣漪,到死的那天,沈珠圓都會記得。
沈珠圓和羽淮安走進那家冰店是下午四點半左右時間。
服務生把他們帶到了情侶座,本來沈珠圓想和服務生解釋她和羽淮安不是情侶關係,後來想到出了這扇門,她和羽淮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就作罷。
落座。
沈珠圓就點了杯濃西瓜汁,她希望在這呆的時間越短越好;羽淮安似也和她抱同樣態度,羽淮安隻要了冰水。
嗯,這樣最好。
因是臨時下的決定沈珠圓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又該怎麼說起好。
喝了小口西瓜汁,沈珠圓看了坐在對麵的男孩一眼,臉彆到窗外。
沈珠圓很想像媽媽那樣,雲淡風輕告訴羽淮安她打算放下一切,她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是因為告彆的時刻到了。
甚至於,如果足夠勇敢,她還可以嘗試說點祝福羽淮安和漣漪的話。
窗外人來人往,沈珠圓回想那一個個睜著眼睛等待天亮的夜晚,想著身體在挨打卻還笑得傻乎乎的自己,想著在醫院掙紮在死亡線上的那些白天和黑夜,想著自己曾經那麼卑微地乞求他彆帶彆的女孩去他的秘密世界,但……在她對他說出那話之前,他其實已經帶著漣漪去過他的秘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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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中,真正的小醜其實是沈珠圓。
垂下眼簾,沈珠圓聽到自己聲音在輕輕說著。
說著“羽淮安,我不要愛你了。”
多奇怪的事情,對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的男孩先說出口地卻是“羽淮安,我不要愛你了。”
她說著那話的模樣投遞在了飲料杯上。
飲料杯印著她的臉,嘴角是上揚著的、眼角也是上揚著的。
上揚的嘴角上揚的眼角為何?沈珠圓也說不清了,能確定地是此刻她的心是快活的。
或許還是媽媽說的“圓圓還是太年輕。”
因為還太年輕沒變成真正的大人,所以,隻想隨著性子,揮舞手裡的劍。
揮劍,斬情絲。
笑。
笑著說“是的,羽淮安,我不要愛你了。”
“以後,我會去愛在街上匆匆見過一麵的人;會去愛旅途詢問我需不需要幫助的人;會去愛在陌生廣場擁抱我的人;會去愛說話風趣幽默的人;會去愛笑起來有口潔白牙齒的人;愛上一名落魄的畫家愛上一名搖滾歌手愛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愛一切一切可以愛的人,唯獨,不會去愛你。”
“為什麼唯獨不會去愛你?太苦。”這句話沈珠圓沒說出口。
是的,太苦,苦到她一輩子都走不出那滋味。
眼睛直直看著羽淮安。
羽淮安的臉一如既往,平靜淡漠,也一如既往的俊美一眼沉溺。
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或許,還需要一些裝飾的言語,再加上幾句漂亮話,她就可以做到很酷的離開。
嘴角笑意加深。
“彆以為我剛剛說的話是在吹牛,隻要我想乾的事情都可以乾成,不信,你去問……”硬生生止住了話。
目前,沈珠圓已經沒辦法和以前一樣,把漣漪時時刻刻掛在嘴角邊。
現在她連說出漣漪的名字都艱難,特彆是在羽淮安麵前。
她總是想著羽淮安把漣漪帶到他的秘密世界去的那個夜晚,甚至於,她還在為那天漣漪和羽淮安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而悲憤難平。
算了,沒能很酷離開也沒關係。
沈珠圓拿出錢包,是她說要請羽淮安喝杯東西的,沈珠圓找錢期間忽然羽淮安就開了口。
“沈珠圓,你剛剛說隻要你想乾的事情都可以乾成?”羽淮安是這麼說的。
止住從錢包掏錢的動作,抬起頭看著羽淮安。
沈珠圓不明白羽淮安為什麼要問她這樣的問題。
分明,羽淮安這話是意有所指。
幾個腦回合後,沈珠圓想明白了,羽淮安這是在駁斥她沒吹牛的說法,眼下,羽淮安就是沈珠圓在吹牛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