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歐恨恨塞回羽淮安手裡。
等兩人和彪形大漢保持出了一定距離,沈珠圓對羽淮安說“你肯定作弊了。”
羽淮安沒回應。
沈珠圓繼續說她可以當做他沒作弊,但——
“總之,你作弊了,所以不算。”這話沈珠圓說得有點兒心虛。
兩人繼續往前走。
這是紋身愛好者的集聚區,幾步就有一個紋身店,羽淮安停在紋身店門口,問她“沈珠圓,你真想在我身上看到斑點狗嗎?”
“如果我想,你真會在身上紋上一隻斑點狗嗎?”她反問他。
羽淮安拉著她進了紋身店,一邊走一邊說除了臉其他地方都可以。
“如果非得是臉呢?”她繼續問。
羽淮安停下腳步,深深看著她。
好吧好吧。
扯著羽淮安的手,把他扯出紋身店。
兩人繼續往前走。
走了小段路,她問他是怎麼說服那個大塊頭借他十歐元的。
羽淮安說他看到那位身上有很多ac米蘭相關的紋身,從俱樂部名字到往屆當家球星名字,他猜那位老兄是資深的ac米蘭球迷,於是,他和他說買了ac米蘭年票。
眾所周知,一山容不下二虎。
於是,他就說了點這座城市另外一隻球隊的不是,再提及伊斯坦布爾之之殤,訴說那個讓無數ac米蘭球迷心碎的夜晚。
“如果我再多說幾句,他準眼含淚光。”羽淮安如是形容那位。
羽淮安還說,即使是五十歐,那位老兄也會慷慨解囊,足球賦予男人赤子之心,不計較回報和得失。
好吧。
投機取巧的家夥。
願賭服輸。
問羽淮安想讓她做點什麼,當然,這個讓她做點什麼前提得是在她能力範圍內。
“沈珠圓,和我回家吧。”羽淮安說。
回家!
沈珠圓驟然收住腳步,板著一張臉。
羽淮安也停下腳步,把她細細瞅了番後笑,笑著捏她臉頰“怎麼?怕我在家裡養了食人獸?”
拍開他的手,他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繼續往前。
下一個紅綠燈路口。
“彆擔心,我什麼也不會對你做。”
淩晨三點。
沈珠圓置身於羽淮安半山頂的住宅區裡。
兩人麵對麵坐於地板上。
中間放著那些年她給他寫的一百四十七封情書。
迫不及待,沈珠圓就開始找羽淮安口中,自己最後給羽淮安寫的第一百四十七封情書,那是唯一一封她失去記憶那五年期間給他寫的信。
但羽淮安給了她個空信封。
“信我燒了。”羽淮安黯聲說到。
為什麼要燒掉信?
“因為我沒有勇氣再去看第二遍。”
羽淮安說,他很難和她解釋當時的狀況。
“我就是不想再見到它了。”羽淮安輕觸她的臉頰,喃喃說,“明明,昨晚她還是那麼的甜蜜,那些在我耳旁說的話,那親吻我時的雙唇,那滴落在我身上的汗水都在證明,她一刻也離不開我,即使我想讓她從痛苦的深淵解脫出來,但我還是因她表現出的一刻也離不開我欣喜若狂,我一次次在她耳邊說‘圓圓彆離開我。’她說不會離開我;‘彆離開我,圓圓’‘我不離開你,’‘你發誓你不離開我。’‘我發誓我不離開你。’‘如果你離開我呢?’她笑得是那麼地甜蜜‘如果我離開你,我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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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來到她的眉心,順著眉心。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黑暗裡頭,她聽到他低低沉沉的聲線。
那低低沉沉的聲線在念叨著“沈珠圓是小狗。”
雖然羽淮安沒能給她看第一百四十七封情書,但他給她看了她二十歲那年在愛爾蘭一戶人家門前,用鉛筆在一張餐紙上寫下的寥寥幾句話。
寥寥幾句話被包在巧克力盒子裡,隨手放進那戶人家的信箱裡。
那戶人家院落裡雜草滋長,顯然主人早已搬離,前往彆的地方居住,彼時,她以為那會是一封永遠到不了羽淮安手裡的情書。
沒料到半年後,有人打開信箱,找到那封情書。
找到那封情書地是一位名叫做伊美爾的女士。
那幢房屋是伊美爾已故母親住所,每年伊美爾都會回那住幾天,整理院裡花草、回憶和母親相處的時光。
打開信箱時,伊美爾還以為那是孩子吃完巧克力隨手把空盒子丟了進去,誰料到,那是封女孩在心灰意冷時給男孩的情書。
伊美爾喜歡在網上分享生活點滴。
於是,她就把情書放到個人社交網上。
當然了,伊美爾給那封情書提到的名字進行了特殊處理。
即使是這樣,幾年後還是有個年輕人找上了她。
彼時,伊美爾人在阿根廷。
伊美爾在她那則博客中如是描述——
那個年輕人從地球的最遠端,日夜兼程,經曆了兩萬四千三百英裡的飛行,在那個霧蒙蒙的清晨,她穿好跑步鞋打開門,就看到坐在她門口台階上,風塵仆仆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臉上表情透著渴望和迫切,問她能否把在其母故居信箱找到的信交給他。
“那是她寫給我的。”男子告訴了她。
透過伊美爾的那則博客,沈珠圓依稀見到那個霧蒙蒙的清晨,坐在伊美爾家門口台階上的羽淮安。
垂下眼簾。
看著昔日自己寫在餐紙上的字體。
因為用的是鉛筆,一些筆畫已經被氧化,若乾字體也已然分不清了。
沈珠圓指尖輕輕劃過那一封封粉色的信。
荔灣街那一條條石板小巷,那些白天黑夜走在石板上的腳步聲,農貿市場色彩繽紛的蔬果,孩子們在遠遠的地方喊“圓圓”,宋金得意地騎著新買的單車,從她麵前經過時還不忘扯下她的馬尾巴,但追上去的是漣漪。
漣漪衝宋金喊“你乾嘛老是扯圓圓頭發,宋金我告訴你,你再扯圓圓的頭發,我就給你的自行車開個光。”她緊跟漣漪附和“沒錯,再繼續扯我頭發,我就給你自行車開個光。”
剛說完,水果攤傳來“圓圓漣漪,你媽媽在找你。”
和漣漪互換了下眼神,腳步匆匆忙忙往回家路上跑,兩人是偷偷溜出來的,家裡在鈍爸爸餐館要用的大骨湯,她們得看火候。
眼看就要到家了,但跑在前麵的圓圓忽然就止住腳步,開始處理因奔跑而往後腦勺翹的劉海,把劉海撥至前麵,讓它們遮住她的額頭。
宋金老是說她的腦門又大又亮,大腦門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傻。
處理好劉海,她開始放慢腳步。
漣漪追了上來,一臉納悶問她圓圓你怎麼不跑了?
左顧右他回答漣漪今天天氣很不錯,晚上露台的星星一定很美。
在她回答漣漪晚上露台星星一定很美時,羽淮安和她擦肩而過。
半小時後。
在吳繡林女士拍桌說“沈珠圓,一定是你起的頭”時,她心裡正美滋滋想著在街上見到羽淮安的事情。
謝天謝地,她穿了可愛的粉色襯衫。
那件粉色襯衫可是連宋金也挑不出毛病來。
輕輕觸摸那一個個貼在信封上,象征少女愛意的小飾品。
為穿了可愛粉色襯衫欣喜不已的少女今天迎來了那場長達四年的單戀故事結局——
後來,男孩也愛上了女孩。
隻可惜……
耳畔,傳來低沉的聲線,在說“今晚彆走,好吧?”
“彆走,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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