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回宮。
在從薑道那裡得知了房淵家的亂子後,心裡舒坦了一會兒,但還是不夠。
不是害怕被下放到苦地嗎?
那就偏生要將他們下放出去,黔地路險,過一州府得爬半個月山路。
就下放到黔地去。
還有榮家,那造反的逆子,通通彆想活。
不過旨意還沒下,太後派人過來請皇上過去。
柴善顯麵色不善,母子意見相左,多年來愈演愈烈。
總是說教,還當他是那剛剛坐上皇位的年輕帝王?
興慶宮。
擺好餐食,太後手捏佛珠已等一陣兒了。
麗妃坐在一旁輕輕地給太後敲腿,清麗的臉龐眉目間些許英氣。
入宮五年,尚無所出。不是她肚子不爭氣,而是皇上並不喜歡她。
但太後很喜歡她。
皇上到了,先行拱手請安。
太後揮揮手叫侍從下去,獨留麗妃一人在旁服侍。
喝了一口湯,太後道“太子鬨出的事兒哀家都聽說了,東宮衛率全都殺了,榮家人下了大獄皇後也關起來了。
接下來陛下要如何做?”
盤查教導似得語調讓皇上心氣不順,把湯匙扔回湯碗發出清脆的聲響,“那逆子不能留。”
簡而言之,殺!
太後果真不同意,“那是你親生的骨肉,豈能說殺就殺?
他犯錯無不是聽信讒言,榮家是為罪首,砍下滿門頭顱以儆效尤就是不可殺阿珩。”
皇上的臉已經黑了。
麗妃垂著頭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手邊。
皇上這才注意到這個嬪妃,她垂眼低頭時的這個角度,倒是與房家那大姑娘幾分相似。
由此,便又多看了兩眼。
太後也注意到了,繼續道“阿珩本就是個剛愎自用的性子,當初立他為儲君與榮家分不開關係。
現如今正好,將他關起來留著一條命。
除他之外你還有一個兒子,可他是什麼性子不用哀家說吧,就說他那母妃虧得出自詩禮之家整日搞些狐媚之術。
你唯有兩子卻一個都指望不上,再生吧。陛下正值壯年,麗妃知禮懂事又孝順,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倒是說在了皇上心尖上,因為房淵也說自己兩個兒子都德不配位。
見皇上沒反對,太後臉上也露出笑意,“千英山一行陛下也累了,今日便要麗妃服侍吧。”
“也好。”皇上同意了。
麗妃挪到皇上身側,服侍他繼續用膳。
用餐的氛圍又和氣起來。
片刻後太後又道“聽說房太傅一家是被金吾衛押送回來的,想必是惹怒了陛下。
但陛下乃天下之主,當有容人之量。再說房太傅是當代大儒,決不能讓他步入孔修後塵。”
皇上的臉色又不好了,“朕要將他一家發配到黔地去。”
“什麼?不可!”
太後斬釘截鐵,皇上亦多重怒火攻心,“朕是皇帝,朕能主宰天下人生死。他一個房淵再有名望,他也不過是朕的臣子。
朕要臣死,臣就得死!”
“你糊塗!身為帝王迫害良臣,你知被天下學子詬病會是什麼下場嗎?”
“那就讓他們都去死!”
“你瘋了!”
太後拍桌。
皇上憤然起身一把將桌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