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輪流的批判房大人。
直至最後房大人栽倒在床上,叫也沒再叫醒,兩個人才作罷。
燕玥把嶽丈大人的靴子脫了抬到床上去蓋上被子,他們倆才出來。
黑夜裡兩個人相視一笑,今兒真痛快。
“要是明日房大人清楚的記得今晚的事怎麼辦?”
當然了,痛快過後燕玥不禁幾分擔心。
她倒是無壓力,畢竟那是她阿爹。
自己……可能就有點兒危險。
“害怕了?剛剛說的不是挺好的,比我怨氣都大!”
房星綿促狹道。
惹得燕玥用手指戳她,“你說你壞不壞,明明是你逼著我說的,還不打算救我了?”
“放心吧,我阿爹很少飲酒。一下子喝醉了明早肯定糊塗著呢,今晚的事大概會記得七七八八。
他若問我,我否認就是了。”
她的確是沒壓力,更主要的是這件事很早就想說了,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再說身為女兒她也不好教訓阿爹,而且他清醒時必然會與自己辯論。
他能不還嘴,過後還不記得她訓斥過他,多好的時機。
翌日,房大人果真是因為鮮少飲酒而出現了頭疼的症狀。
房星綿特彆孝順的又是捧來醒酒湯,又是親手煮茶,為阿爹緩解宿醉。
看著阿爹單手撐頭,一副頭風病犯了的模樣,她把煮好的茶奉上。
“阿爹,不如您再去睡會兒?”
“沒那麼嚴重,再緩一會兒就沒事了。阿綿啊,昨晚……”
“昨晚您為了讓包將軍寬心可是沒少喝,燕玥把您送回來時您都昏睡不醒了。”
房淵有一絲疑惑,是嗎?
可房星綿的表情真真的,讓房淵也認定昨晚自己就是做夢了。
喝醉了夢也多,夢裡阿綿和殿下輪番的批判自己,直戳心窩子。
沒錯,他驀一時會想起一小就教導的兩個人,居然都教導成了那番模樣。
由此他對自己也生出了一種懷疑,他懷疑自己可能本質上並不正,否則為什麼沒能將骨子裡遺傳了惡的人掰正呢?
越想就越往裡陷,隻能用失敗二字才能充分的概括自己這一生。
不過這夢裡得到的訓斥反倒有那麼一種醍醐灌頂之感,他一直沉浸在此,傷害的隻能是身邊的人。
再說,接下來還有很多很多年呢,他應當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上。
過去的便也過去了。
房星綿輕易的從阿爹那恍似頭風病發一樣的狀態中尋找出蛛絲馬跡,他想通了。
心底略微不安的燕玥在見到較之往時態度要更親切幾分的房大人之後,也徹底安心下來。
房星綿這小娘子的計劃還真成功了,不得不說她的確是了解她家的人。
而他,也感受了一番作為房大人的弟子是什麼待遇。
商談完正事之後,居然開始考問他《治要》還記得多少。
這……
燕玥心說他自然學過啊,雖說那種書不是尋常子弟可以學的,但他真是十歲左右便通讀鑽研。
現在……那都過去了十三四年了,問他記得多少……
見他一時沒答上來,房淵倒是也沒表現出滿意或不滿意來。
“眼下此處也沒有《治要》,不過阿綿七歲時就看過,你可以去問問她,她應當能將五十卷都通通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