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秦洛溪的父親和聞敬延提的,聞敬延雖然不太管兒子感情上的事,也知道他身邊有個季弦。
秦洛溪說是去臨祁資本曆練,但俗話說得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懂得都懂。
秦家這事做得也不太合適,但既然提出來了,聞敬延也當然不能裝作不知道,就和隋宜商量了下,隋宜就道,“聞祁他自有斷論,用不著我們費心,直接和他說就行了。”
果不其然,聞敬延剛提,聞祁就直接拒絕了。
就當他小心眼吧,他還想著上回在宴會上秦洛溪讓季弦難堪的事,實在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一句‘公司暫不外招’就打發了。
聞敬延當然不會勸,得了消息就給秦家說了。
至於昨天為什麼秦洛溪去公司找聞祁時,公司的hr也在,其實實在是巧合。
秦洛溪先來的,後麵那位hr上來找聞祁報告事情,就撞上了,當時正好秦洛溪在問他為什麼不讓自己進公司。
季弦知道秦洛溪不會入職,心裡多多少少還是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怕秦洛溪搶什麼的,就是她懶得應付。
和這麼一位大小姐共事,肯定會很累。
上一天班,處理那麼多事夠累的了,她可不想再心累了。
傍晚六點下了班,季弦和聞祁一塊回老宅看望阮箏。
聞敬延難得這麼早在家,隋宜看到她麵上一如既往地堆著溫柔和藹的笑,“阿弦來了。我聽聞祁說,你上個星期回老家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伯母。”季弦上前打招呼,又和沙發上的聞敬延頷首,“伯父。”
最後才回答隋宜的問題,“昨天晚上到的。”
隋宜讓傭人上茶點,和季弦坐一起,“聽說你二叔傷到了腰,現在怎麼樣了?”
季弦意外,沒想到聞祁連這個都和他們說了。
“手術很成功,說是下個星期就能出院了。”說到這裡,她視線隨意梭巡一圈,“阮箏姐呢?她怎麼樣了?”
提起她,隋宜臉上的笑意都消減了幾分,有些惆悵和心疼。
“出院後就一直窩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家裡給她備了輪椅,她並不排斥那個輪椅,出院那天坐的就是輪椅,就是在房間悶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聞祁給她找的心理醫生每天都會來開導她,但效果甚微。
離婚的打擊,即便不舍,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能承受。
斷腿,斷前程的打擊,即便痛苦難過,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實,她擰巴擰巴,打算牙齦,為了將她養大成人的父母,她亦能勉強承受。
可她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場意外,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狠狠差一刀的痛,讓她有些懷疑自己,甚至忍不住去反省。
她錯了嗎?
她想要舞台上不出差錯,將美展現極致,追求公平公正,嚴苛自律,錯了嗎?
隋宜輕歎一聲,“阿弦,你上去陪她說說話,想來,對你,她肯定願意多說兩句,幫我們開導開導她。”
季弦上來,敲響她的房門,裡麵沒動靜,她遲疑了兩秒,便揚聲道,“阮箏姐,是我,我進來了。”
說罷,便開門走進去。
夏日的天黑得晚,這會也不到七點,但房間裡黑漆漆的,除了牆上裝飾的兩個壁燈散著薄弱的光亮,連物件影子都瞅不著。
季弦也沒敢讓走廊的光透進來,怕打擾到阮箏。
“阮箏姐,你在睡覺嗎?”
“阿弦?”黑暗中,響起一道略啞又無力的輕柔女音。
季弦一愣,平時阮箏的聲音婉約清雅,宛若山間的潺潺溪水,悠揚動聽。
廈順,屋子裡亮起一盞暖黃色的燈,床頭處的,燭台形態。
季弦邁步走過去,“我剛剛在樓下喝了一杯鮮奶圓子,覺得挺好喝的,就給你拿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