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祁正在看尚崇拿來的企劃案和數據分析。
企劃案這半個多月裡,尚崇就改過兩三次了,數據上波動不算大,但也有,所以算不得穩定。
聞祁本身就是個嚴謹細心的人,尤其對數據上的把控,懂得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尤其是亞深那場事故發生後,對於項目預案,他在挑選上會更加嚴格。
看她進來,率先說起了,“初期產品的開發回報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之間,市場運作和營銷上的估值也不算太高。”
說到底,還是不太看好這個項目。
預期盈利達不到他的分數線上。
季弦順口應道,“尚崇給這個種子項目的股份比例是在百分之八,目前提到了百分之十六,可以和他們再次協商調整投資比例。”
兩人順著這個話題聊了三四分鐘,季弦的神色都淡淡的,語氣倒和平時一樣輕柔舒和。
但聞祁還是捕捉了異樣。
其實這種異樣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他就算再直,腦袋再木,也知道季弦的不對勁。
亞深事故剛起時,她借著月事身體不適去了客臥,季弦月事期間,之前也鬨過肚子疼,不適,也沒有和他分開睡過。
但那幾天公司本來就忙,他沒強求,會給她煮糖水,坐在她旁邊給她揉肚子,但季弦好像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她月事過了的這幾天,她又找了個不太立得住的理由在施晚那裡住下了。
她態度和語氣從未變過,可總會在形形色色中顯得十分疏離客套。
此時看她溫煦的神色裡隱隱約約透著幾分他鮮少見過的清冷,抿抿唇,手中的筆放下,指尖輕撚兩下。
緩緩開口,神色認真,語氣裡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哄人的意思,“晚上我訂了一個餐廳,有話想對你說。”
他找易栩定製的那款戒指已經做好了,昨天拿到手的,比設計圖上還要精致漂亮幾分,聞祁還挺滿意的。
他覺得季弦應該也會喜歡。
也按照易栩他們幾個的建議綜合了下,布置出來了一個求婚現場。
就定在了今天晚上。
可季弦聽著他那句‘我有話想對你’,還是略過了他隻表現出很單薄的哄人意味。
心裡即便早就有準備,但依舊‘咯噔’了一下,呼吸聲都明顯重了幾分。
捏著平板和辭職信的指尖也微微泛白。
她不想聽那些話,也不想將自己置在一個尷尬和無地自容的境地,與其等著被他甩,還不如自己識相一點。
她今天時機抓得也挺好的。
“我也有話想對你說。”她輕輕開口,沒猶疑,將手中那封辭職信放在他麵前。
聞祁一愣,看到信封上那三個打字‘辭職信’時,他心口狠狠跳動了下,一向清冷沉穩的表情上也恍惚了一瞬,猛然抬頭看著季弦。
眼裡滿是錯愕和疑惑。
“你……”
“你先聽我說。”季弦輕輕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情我想了有一陣子了,辭職信也寫了好多天了,隻是最近公司忙,我沒機會給你而已。”
聞祁的喉結滾了滾,想著她這幾天的刻意疏離以及逃避,看到這三個字,他莫名就對應上了‘分手信’這三個字。
“我惹你不高興了?”
聲音一哽,放在桌上的雙手都有些急躁的攥緊又鬆開。
他又想到那天和易栩他們聚餐喝醉的事情,這麼多天,好像也沒和她具體解釋,隻道了個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