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開著暖氣,沒一會,季弦就覺得身體裡的血液正在一點點回溫,緊握在一起的指尖依舊冰涼,卻不似之前那麼緊繃了。
聞祁問,“怎麼不穿個厚一點的外套?”
“工作場合不適合穿臃腫的羽絨服,影響觀感。”
“明天上午還是巡查工廠,總結會議在一個星期後,你可以穿多一點。”聞祁頓了下,似是怕她不聽,又補充道,“這一個星期的強度比較大,要是著涼了,身體會扛不住。”
季弦睨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但這樣沉靜的目光給聞祁看得有些迷惑,猶疑的開口,“怎麼了?”
季弦搖頭,露出淺笑,“沒有。聞總的提醒我記住了,您放心,我定不會拖累您們後續的行程安排。”
聞祁抿唇,總覺得她這話哪裡不太對勁。
從她臉上也捕捉不到過多的情緒。
車內的寂靜再次蔓延,兩人都沒再開口。
一個是不想說,一個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很快車子先抵達沈佳的宿舍住處,和昨天一樣,她敲響玻璃,和後麵的季弦和聞祁打招呼。
沈佳看向聞祁的目光比昨天好像更情綿了些,即便是在寒冷的夜晚裡,也能瞧出幾分不舍來。
感情的事情真的好不講道理。
就像沈佳和聞祁明明昨天才是第一次見麵才對,可這情生得也是莫名其妙。
他不否認聞祁的魅力,不論是家世還是外貌,他都是萬裡挑一,女孩子對他動心是情有可原的。
季弦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感想,說實話,好歹也過去一年多了。
她或許還沒完全放下他,但曾經那股非得繼續往下走的執念早就在這幾百個日夜裡給沉澱得什麼也不剩了。
就如當初決定分手是一樣的。
她能接受他日後再交女朋友,結婚生子。
現在隻是被一個女孩子愛慕,對她來說,更是無所謂。
等到她所居住的小區時,聞祁才出聲,“格爾納最大的一個零件工廠在最北邊,從市裡過去大概要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明天上午九點就得出發。”
關於明天的行程安排,霍爾下午就和她說過,讓她直接以聞祁的行程為準就好。
她以為是霍爾明天開始不會跟著一起巡查,會直接交給格爾納的副總和另外幾個高管,也沒問,便點頭應下了。
本來也是打算下車前問一下的,現在聽他主動提起,便點頭,“好,明天我們去酒店……”
“不用,我來接你。”聞祁打斷她的話,“和你助理說一聲就可以了。”
季弦沉吟兩秒,“好,那就有勞聞總了。”
以前也沒少聽她一口一個聞總,畢竟在公司,兩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主。
但這不到兩天的功夫,聽她一口一個聞總,心裡莫名堵得慌。
而且還有很深的距離感。
好似橫在他們中間的鴻溝又變寬變長了。
聞祁瞥了眼她身上看著就有些單薄的大衣,將自己的那件黑色大衣遞給她,“穿著吧,外麵風大。”
季弦一愣,錯愕都寫滿了臉上。
但聞祁不論是語氣還是目光都顯得非常認真和堅定,就連眼神裡都透露著十足的專注。
這件大衣是他今天穿的。
而且,瞧著好像還有些眼熟,她記得,他們交往第三年的情人節那天,她就給他買過一件這樣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