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氣溫在零度左右。
季弦穿得實在單薄,腳下踩的是一雙細高跟涼鞋,裙子露出的一小截小腿和腳踝都被這蕭瑟的寒風吹紅了。
從溫暖的屋內一出來,她就在努力克製顫抖,抓著包包的指尖泛白,儘量維持麵上溫和自然的笑。
在rry先生上車離開後,她臉上的笑就維持不住了,尤其是在聽到身後那道油膩讓人心生厭惡的聲音時,煞白的臉登時沉了下來。
她慢慢轉身,看向鄭飛霖,眼神清冷淡淡。
但此刻她宛若一朵寒風裡的嬌花,上挑的眼尾略微泛紅,那張本就明豔漂亮的臉蛋此時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柔弱感。
看得鄭飛霖心神一漾,吞咽了下口水,笑道,“季小姐,你彆誤會,我過來隻是看你穿得那麼少,外邊那麼冷,凍著涼了可怎麼好,要不……你去我車裡坐坐?我陪你等,再不然,我送你回去也好啊。”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季弦清楚鄭飛霖心裡齷齪的想法,語氣十分疏離冷漠,“多謝鄭小公子,我男朋友快到了,就不勞煩你了。”
“你有男朋友了?”鄭飛霖詫異了一瞬,隨後笑了笑,“那也沒事。不過,你男朋友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這麼冷的天,居然還讓你在外麵等著,要是我,我就舍不得。”
“季小姐,今年多大了?”他自顧問,“看樣子,應該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吧。”
“要不,季小姐考慮考慮我?我覺得我們倆應該挺搭的。”
說著,他朝季弦走近,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花香,糅雜了幾分酒氣,他陶醉的想再近一些。
季弦不動聲色避開,冷著臉,“鄭小公子,請你放尊重一點,不然……”
“不然怎麼?喊人還是報警?”鄭飛霖嗤笑一聲,“就說你們這種小姑娘不懂事,我現在在耐心詢問你,討好你,這是情趣,你要是不識相……”
他停頓了下,眼神裡的陶醉漸漸變化成貪婪,正想上手抓季弦的手時。
季弦的腰肢忽然從後麵被人攬住,而鄭飛霖那隻伸向季弦的手也停在半空中,腕子被人用力遏住。
還發出慘痛的呼聲,“啊,啊,啊,疼疼疼。你他媽誰啊,放開老子!”
話音剛落,鉗住他手腕的力道加重,又是一道慘叫聲。
在這蕭瑟的寒夜裡顯得尤為刺耳。
季弦一愣,側頭抬眼,清澈的虹膜裡映著那張熟悉的輪廓。
與平日的清冷和溫和不同,此刻他麵上布滿陰霾,連桃花眼裡迸發出來的情緒都十分淩厲陰鷙。
聞祁嫌惡的甩開他的手,緊緊將季弦摟在懷裡,低頭問,“沒事吧?”
季弦輕輕搖頭,泛紅的眼眸氤氳上一層淺薄的水霧。
她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會這麼脆弱,甚至那天從莫斯科回來遭遇氣流顛簸,她都沒因為害怕而哭。
可這次想哭的衝動來得實在莫名。
聞祁看她這樣子,仿佛五臟六腑都跟著疼起來了。
伸手摸著她的後腦勺,安撫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彆怕,我來了。”
又見她穿得這麼少,將自己的大衣脫下,將她裹住,輕聲問,“他是誰?”
“鄭氏的小公子。”
季弦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量,覺得很舒服,有種恨不得整個人都攥緊他懷裡的yu望。
鄭飛霖被他甩得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他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向來都是呼風喚雨的,什麼時候被人揍過。
他本來想理論還手的,但看聞祁的個頭以及他眼神投過來的壓迫感,囂張氣焰頓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