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川工地臨時出了點狀況。
江東離京市有三個半小時的車程。
半個小時後,穿著西裝革履的江淮川過來了,飯桌上的人齊齊朝他看了過去。
包括溫頌。
易栩給他倒了杯酒遞過去,“等你半天了,酒都喝兩輪了,你來晚了,自罰一杯。”
江淮川笑笑,接過酒杯,坐在楚楓旁邊,“行。”
他一口將杯中的酒飲儘,聽聞祁問他江東城區那塊地皮的項目進展,他無奈道,“材料上出了點問題,我正想明天找你聊聊這事,你和譚氏的老總熟嗎?”
“還好,需要我給你拉個關係?”
“行,這倆天拉個飯局。”
溫頌默默聽他們聊天,自己偶爾和施晚季弦說笑兩句,從始至終,兩人都沒說話,更沒對視上。
又過了十幾分鐘,她起身說去趟洗手間,在洗手時,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了會愣,鼻子裡卻傳來一股熱意。
殷紅的血流淌下來,滴在了洗手盆內,被清水衝淡。
溫頌怔了兩秒,心裡一慌,連忙抽了兩張紙捂著鼻子。
但鼻血越流越多,溫頌咬咬牙,重新抽了兩張紙,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快速跑出了餐廳。
助理看到她流那麼多血,差點嚇哭,“頌姐,藥,快吃藥。”
溫頌盯著那瓶白色的藥,沒動,臉上是深深的倦意,“沒用的。去醫院吧,把嵐姐叫過來。”
車子啟動,她給易栩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急事,先走了。”
易栩詫異,“走了?”
溫頌捂著鼻子,溫和的聲音裡帶了點鼻音,“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吃飯。實在抱歉啊,你幫我和他們說一聲,我掃你們的興了。”
“說什麼掃興,你什麼時候和我們這麼客氣了?”易栩看向江淮川,見江淮川也在看自己,又問道,“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正好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那你現在說,我已經坐上車走了。”
血將她手中那兩張紙巾給侵染了,她扔到小型垃圾簍內,又抽了兩張捂住鼻子,那顆心不斷往下墜。
易栩無奈,“行吧,那下次說好了。你最近都在京市?”
“明天要去外地趕通告。你是一點也不懂女明星的辛苦啊,我可是大忙人,行程排得滿滿當當……要參加綜藝,要拍廣告,還要進組。”
“拍廣告?你出道這麼多年,不是從不接代言嗎?”
“哇,你這麼了解我?”
“少來!我了解個毛線,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
溫頌的聲音比之前還要悶了些,尾音甚至有些飄,“哦,是嗎?”
“你聲音怎麼回事?”
“沒有啊!”溫頌心裡一緊,“我不和你說了,有電話進來,先掛了。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易栩睨著手機,微微皺了下眉。
陸敘明問,“什麼情況?”
“溫頌說有事先走了。”
“走了?”楚楓詫異,“剛剛不是還說好一塊去斯諾克俱樂部玩嗎?”
江淮川眼神一暗,端起酒杯一口飲儘。
易栩摸了摸下頜,“我總覺得……剛剛溫頌說話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像是……”
楚楓,“哭了?”
陸敘明聞言,下意識看向江淮川。
易栩卻搖搖頭,“不是哭,有點像是捂著嘴說的。”
楚楓異想天開,“我靠,她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陸敘明,“綁架的話,不會主動打電話來說。”
“那萬一是不想讓我們懷疑呢?她才走幾分鐘,我們想要追上,再報警,很簡單吧。”
這個想法很大膽,也讓飯桌上一靜。
易栩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少在這裡製造恐慌,有病啊?”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鬆懈下來了。
吃過飯後,一行人轉道去斯諾克俱樂部。
施晚也是第一次去,看易栩有話和江淮川說的樣子,她很體貼的先走到車前,叫代駕等一等。
陸敘明沒準備和他們一塊去,畢竟家裡有個孕婦要照顧。
但看他們兩個在那說話,還是多停了一會。
易栩問,“你怎麼想的?”
江淮川沒說話,隻是從兜裡掏出煙盒,抖出一支伸到他麵前。
易栩接過,陸敘明擺手,“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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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你咋想的,明明沒放下,乾嘛不服個軟,退一步,你們兩個說不定就和好了……”
江淮川點燃煙,搖搖頭,“我和她不是服個軟,退一步就能和好的。”
“什麼意思?”
陸敘明也一頭霧水,“你倆到底因為什麼分的手?”
江淮川靠在車門上,沒說話,陸敘明這急性子,看得受不了,一錘打在他的背上,“趕緊說,老子還急著回去呢!”
江淮川,“你回去吧。我這沒事,你們也彆問了。”
易栩問,“不可能了?”
江淮川遲疑了十多秒,緩緩點頭,“嗯,不可能了。她現在過得也挺好的,我沒有去打擾她的理由。”
易栩和陸敘明對視一眼,聽後,也不好再過分摻和了。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陸敘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
他們倆走了後,江淮川獨自站在原地抽了兩支煙,抬頭仰望懸掛著一輪皎潔下弦月的青色帷幕。
腦海裡卻是剛剛在飯桌上,溫頌吃飯喝飲料,以及和施晚季弦說笑時的畫麵。
多少年了?
八年,還是九年了來著?
哦,原來都過去這麼久了。
他印象裡的畫麵,還停留在她和自己說,“江淮川,我準備出國進修了,大概要兩三年,或者更久,畢竟不確定以後會不會留在國外,我也接受不了異國戀,我們分手吧。”
她說得那麼平靜自然,像是在下達通知似的。
江淮川那會想不通,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要分手。
就算她要出國進修,他也可以陪她一起去。
那話聽著更像是一個借口。
分手的第三天,他去找過她,那會溫頌正在準備出國的手續,他逼問理由,溫頌後來說自己煩了,膩了,倦了,不想再和他談下去了。
也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來找她,她也不想再看到他,就這樣吧。
就這樣過了九年。
今天在飯桌上重逢,彼此一句話沒有,連陌生人都不如。
至少,陌生人會打招呼不是,就像她和季弦施晚一樣那樣熱情的打招呼。
剛開始那幾年裡,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溫頌怎麼能這麼快放下和忘記,沒有半點留念的就把他甩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將煙頭扔下,轉身上了車,和司機報了地名,閉眼假寐。
施晚倒不是第一次接觸斯諾克,反而很熟練,因為楚楓的情敵,還輕輕鬆鬆的贏了五百塊。
“喲嗬,我還不信了,再來一把!”楚楓不信邪。
“來!”施晚揚揚眉梢,“這次把賭注加到兩千吧!”
楚楓輕嗤一聲,“兩千而已!兩萬都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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