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看著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女兒眼裡同樣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他即將走出病房之前,繁枳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
謝司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繁枳繼續問“我晚上回彆館的那天,都淩晨一點多了,你出門乾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勾起了他很久以前的回憶。
他看著病房一角,過了很久才回答到“夢到今安了,她在夢裡打我的頭,讓我出來幫忙,否則就不入我夢了。”
繁枳從前或許因為種種誤會,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有多恩愛,可是這次事件過後,她卻從謝司這裡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但凡他說的是“擔心你,想出來找你”,他們兩個之間的隔閡就消失了。
然而下一刻,謝司又變回了那個精明的男人,並且開口提醒著
“曲楠雖然和我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出於之前的交易和作為貴女的教養,從今往後,你也要對她尊敬一點。”
“知道了。”
繁枳閉上眼,一翻身,重新睡了回去。
這一次她在冬天落水,又在雨中跌跌撞撞的走了那麼久,人靈媒女那本來就贏弱不堪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在醫院躺了十天半個月不說,等不久後出院,繁枳的嗓子也還是啞的,還落了一個咳嗽的毛病。
新聞報道中,那後來被堵上的水壩經人證實就是謝家出資修建的,謝家家主在得知自己的妻子撈起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之後,也同意了將資金轉為修建大壩的工程之中。
而這一點,參與暴亂的村民是一點都不知道,在給他們錄下的口供之中,是有一個男人到他們村莊,在閒聊的時候跟他們說起了這件事,可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再問起那個男人的樣貌,已經沒有一個人記得了。
至於那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從此也成了一個讓人抓心撓肝的迷題。
另外再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唯一一句被繁枳帶上岸的白骨,正是屬於宋秋菊的兒子,dna鑒定出來之後,在獄中的宋秋菊痛哭流涕,嘴裡嚷嚷著
“他是看到小姑娘和我在一起,才去救的小姑娘啊。”
在這之後的第二個月,宋秋菊在獄中靜靜地斷了生息。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對於目前的謝家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醫治小小姐這個病弱的身體
謝衍時自然是心疼自己這個任性的妹妹的,可是繁枳自己好像覺得無所謂,更是在出院之後堅持要到桂城的水壩邊親手折了一艘紙船。
紙船入水,一直未能沉下。
繁枳就抱著雙膝,坐在湖邊,從上午等到了黃昏,直到太陽落山,她才確定了一個她親眼看到的事實。
媽媽已經去往生了,沒人能收下她的愛意和思念了。
一家人在離開桂城的時候,泥石流紀念堂石碑上,多了一個嶄新的名字
唐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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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進高二七班的時候,距離上次已經過了二十多天了。
和第一次進七班有了明顯的不同,繁枳進門的一瞬間,不少人齊刷刷看向她,各種關心的問候從課室各個地方響起
“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