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斷不會歪曲捏造,那道人若是個敢作敢當的,就不會說朕誣蔑他!”
國王正氣凜然,神色嚴肅道。
“法師若是不信,大可去問,那妖道再厲害,還能堵上一城百姓的嘴不成!”
玄奘聞言不再多說,對此不置可否,天下間傷人的妖,傷人的人,做惡的,也沒說非要哪個身份。
悟塵目光寧靜,自始至終不作言語,隻是靜靜的當個吃客。
吳季看著大義凜然的國君,瞧著人家的做派,感覺自己又學到了點東西。
這西行的路真沒白走,心中又多了幾分底氣。
“嗬嗬,那可難說!”
豬八戒輕笑一聲,幽幽說道。
對這幫家夥的話,最多信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多真他也不信。
忽悠人的前提,都是先要人相信不是。
什麼時候他要是全信了,那自己離掉坑裡,估計也不遠了。
“豬長老,你們是得道的高僧,一定有那明辨是非的能力,隻是希望你們可憐可憐一國生靈……
國師要是走了,又有妖道當國,這滅國隻在朝夕之間啊!”
國王悲痛道。
“國師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被妖人所迫,若是離開,不出三年,車遲國便無水可用,無田地可耕,百姓必死無疑啊!”
夜色漸濃,月光在今夜出奇的亮,又大又圓。
此情此景,玄奘甚至能瞧見那因悲苦留下的淚痕,終是有些不忍心。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讓我們幫你趕走那道士麼,待俺老豬歇息一晚,明天起個早,幫你去瞧瞧便是!”
豬八戒有些煩,微皺眉頭說道。
多大點事兒,跟死了爹娘似的,擱這奔喪呢!
這嚎著他都不想待了,好好一頓晚宴,吃著吃著好像成了最後一頓一樣,沒滋味。
“豬長老,趕走可不行,要是他懷恨在心,等你們走了之後報複,那豈不是吾命休矣,斬草要除根,不可留下禍患啊!”
國王臉上稍喜,又轉而有些凝重道。
“你倒是個聰明的,還知道不留禍患,我們連麵都還沒見呢,你就想著要弄死人家了?”
李虎聽了半晌,實在是忍不住說道。
國王摸不清李虎的深淺,隻能訕訕一笑,不敢接話。
這好不容易打上一個妖道的標簽,要是不把他給弄死了,等回過頭來,死的豈不是自己。
那妖道口出狂言,膽敢放話,說什麼人頭落地,血洗金鑾殿……
真是逆亂賊子,罪不容誅!
他若開此先河,還如何當這個皇帝,如何管理這個國家。
有些東西,一點苗頭都要不得,發現了,就得快準狠,直接掐死。
豈不聞,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雖然豬八戒隻是答應去瞧瞧,可車遲國上下,一眾心思卻是已經開始活泛。
上至君王,下至朝臣,皆是活了多年的老狐狸。
有些事情,隻要答應了,便是板上釘釘。
沒有衝突?沒有矛盾?大可不必刀劍相向?
笑話,這年頭,隻要想,沒矛盾可以製造矛盾,到哪都是一樣。
等你反應過來,事情已經完了。
大局已定,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想要找出真相並不容易,想要製造冤假錯案,那可真是太簡單了。
宴會到了尾聲,眾臣工開始相繼離開,國王又命人為玄奘等安排好住處,一切,都在等待第二天朝陽的升起。
一夜的時間,這車遲國都城,便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清晨,春色攀上牆頭,那青磚綠瓦,迎著陽光,生機勃發。
“喂,聽說了沒,那三清觀來了一個妖道,好像要趕走三位國師,自己獨霸三清觀……”
街邊的包子鋪,米粥攤,那趕早賣貨的,突然間便有一道道流言傳出。
“假的吧,三位國師何等人物,豈會如此讓人羞辱,哪個道士敢這麼做?”
“消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多半是真的,聽說那妖道本事甚大,連國師都不敢與之為敵,已經好幾次向陛下辭行了!”
“不能吧,這國師要走了,誰來求雨,沒了雨水,這莊稼咋活,咱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