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話語,說的太明白。
讓彌勒緘口不言,久久未能回神。
“和尚你說的那些傷害暫且不論,就說害人一事,自打老漢我搬到城裡來後,這裡的家夥,可沒聽說過有傷害人的例子!”
老板篤定說道。
其他的不說,他也是城裡的老住戶了,要說好的不得了,沒有一丁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也是吹噓,可真牽扯到人命的事,不曾見過一件。
“這日子久了,看他們,也就長的怪些,當然,明天的事誰也說不準,就是那大家夥一巴掌拍死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我安然渡過這麼些年,要論得失,那是隻賺不賠,多活一天,那都是賺的!”
茶攤老板嘿嘿一笑,洋洋得意道。
彌勒有些失神,可眼神中已是有了變化,天下隻有一個在此城,這裡的生靈,守著的是那猴子的絕對規則。
至於為何沒有妖魔傷人,又或者人殺人,老板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
殺人也要起念,對那猴子而言,你心中有殺人之念時,就等於已經在人家耳邊敲鑼打鼓,說你想殺誰,要殺誰了。
不在一個層次,莫說孫悟空,就是他,若想探究眼前老板,也如翻書,隻看想與不想。
除非有人不顧生死,突然在這裡大開殺戒,還得避開那猴子的感知。
能有這手段的,最差的怕也是菩薩,天師之流了。
“貧僧受教!”
彌勒微微合掌,認真說道。
沒在人家位置上待過,自然不知其是何想法。
一切事物,都是有了了解後,才會有初步的判定,這些城中百姓,初來時定是不安與惶恐的。
可時間讓他們心定了下來。
恰是因為時間,讓他們對這裡的各族生靈有了一個了解,雖然不多,卻也支撐他們繼續留在此地了。
妖魔固然可怕,卻是已知的。
人心更甚,且無法預知。
老板見和尚如此客氣,連連擺手,他也就說些閒話,什麼受教不受教的,這兒不興這個。
“你慢慢喝,茶涼了喊我,我先招待客人!”
老板起身,笑著說道。
彌勒抬頭,輕輕點頭,看向不遠處,確實有幾個人兒,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樣子,怕是這兒的熟客。
街道上,自有小商小販,有人,也有妖,擺的也是五花八門。
少頃,彌勒看了一眼茶水價錢,取出兩文錢,輕放在碗旁,也不打擾老板,便安靜離開。
一路走過去時,也走也停。
街上有那琉璃燈,顏色各異,這是白晝,未見燈火。
“大士,要花嘛,今天剛摘的,很香的哦!”
小小的身影站在彌勒身前,舉起手中花兒說道,那一捧花卻是將男孩的臉擋住,隻見花綻放,不見小腦袋。
“阿彌陀佛,小施主,這花也是有生命的,你折了它,它之豔麗,不過幾日便會枯萎,若花有靈,恐會落淚!”
彌勒站定,眼簾低垂,心中忽起念頭,如此說道。
“不對不對,你將它插進花瓶,澆些水兒,能活好幾日嘞!”
男孩手有些酸,將花抱在身前,這才露出腦袋說道。
“它若是會說話,恐會喊痛,要是有人像折花一樣,覺得你腦袋好看,把你腦袋摘下來,你願意嗎?”
彌勒半蹲下來,溫和說道。
“大士你忽悠人嘞,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喊痛,怎麼能這樣想!”
男孩睜大眼睛,堅定說道。
“我折它是謀生嘞,照大士那麼說,花也折不得,樹也砍不得,這水也喝不得,飯也吃不得,我不如餓死好了!”
男孩翻翻白眼說道,反正做什麼事,都是傷害生靈。
“那教書的夫子還說呢,男人跟女人親密時,會有好多個小蝌蚪,可最終活下來的,隻有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