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吵吵鬨鬨最後決定先派出禦史去問罪再說。
其實說到勇猛,大家都想起永樂十九年宣武伯餘賢單槍匹馬逆行衝入瓦剌騎兵堆裡大殺四方的事。但是這貨無法掌控,不能讓他的爵位再往上升了,於是大家很默契的遺忘了這麼個人。
勳貴是因為餘賢不跟他們一起玩,而文官則是兩宋以來的傳統藝能了。於謙想說句話的,奈何不是大朝會根本沒資格上朝議事,隻能寫奏折舉薦,誰知道還沒送出去先落在都察院主官手裡,被訓斥了一頓。
朱瞻基本人是不想啟用餘賢的,因為這個人難以掌控,絕對不會按照自己的意圖去做事,加上在永樂十九年以來在蒙古乾的那些事現在隔三岔五都還有人出來彈劾,怕收不住手在山東也這麼玩。
這些都是題外話,在山東的朱高煦很快將前來問罪的禦史一陣拳打腳踢轟出門,還放了一堆狠話。
這仗是非打不可了!
其實餘賢是懷疑這個人去見朱高煦到底說了些啥,嘴有多臭才這麼不被待見,讓朱高煦親自動手揍人。
欽差鼻青臉腫回到北京城,大家又開始吵吵了,都是為了誰帶兵去平叛,
張輔雖然第一時間自首了,但是大家還是信不過,朱能的兒子跟朱高煦還差一大截,數來數去朝廷裡真沒人了。最後是有一個大臣把李景隆拉出來鞭屍,讓朱瞻基決定親征。
明朝有兩場兒戲一樣的宗室叛亂,一場是朱高煦發動的,可前後表現像是被脅迫的,人前凶狠人後慫,放完狠話馬上抄近道投降;一場是安化王朱寘鐇叛亂,連朝廷平叛大軍還沒有到就被仇鉞帶著當地駐軍給平定了。
宣德元年八月,朱瞻基禦駕親征,帶著三大營將發動叛亂卻還未出門的漢王朱高煦堵在門口,都不用軍隊正式交戰,平叛大軍放了幾火銃射了幾箭後,朱高煦乾脆利落出門投降。
接下來是屬於於謙的高光時刻,他引經據典將朱高煦罵了個狗血淋頭,曾經威風凜凜的將軍,此刻跪在軍營中痛哭流涕瑟瑟發抖。
“皇上,臣以為漢王包藏禍心,舉兵造反,當處以極刑!”一個隨行的文官迫不及待地站出來上奏。
於謙回過神來冷冷地看著這張陌生的臉,他強裝鎮定的眼神裡還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皇上,臣附議。”
轉眼間又有數名官員站出來支持。
朱瞻基將雙手背到披風後握緊了雙拳,叔侄相鬥多年,他是想要了朱高煦的命,可總想起親爹讓自己去南京前在大殿裡的談話無法下定決心,可眼前的這些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
“於卿,你以為呢?”
片刻後,朱瞻基放鬆了雙手,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年紀的文官問道。
“有朝一日,若漢王做下了不可饒恕的事,你想辦法把他送往鳳陽,切記不可讓他留在北京城。”
於謙想起去年見到餘賢時,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而現在皇帝問自己如何處置,剛好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皇上,臣以為漢王造反一事,前後表現不一,應是被宵小慫恿裹挾所至。今日既以誠心歸順,加上立有大功,不應加以重刑,應立即送往鳳陽閒住。”
這句話一說出來,彆說朱瞻基了,連朱高熙自己都有些意外。
“於卿,你說的可是實話?”朱瞻基有些不甘心的。
“於謙,你罔顧國法!”
“於謙,你放縱逆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