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群人到東華門時,才發現一個疏漏,或者說故意忽略的問題,那就是這個時候的宮門也是鎖好的。
要怎麼進去?強攻的話會引起周圍駐軍的警覺,他們一出現自己就完蛋了。無奈之下三人開始想辦法和東華門的守衛拉關係交涉。
天快亮了都還沒有結果,徐友貞三人在扯皮的時候,朱祁鎮卻已經按捺不住心底的憤怒站出來大喊。
“開門!我是太上皇!”
在正統十四年他被也先俘虜後,便被瓦剌大軍帶著四處叫門,卻是吃了無數的閉門羹,到底也是把這項業務的技巧訓練出來了。
守衛的宮門的士兵震驚於這句飽含複雜感情的呐喊將宮門打開。朱祁鎮通往至高地位的最後一道障礙就此消失,他在徐友貞三人的簇擁下進入曾經是自己主宰的紫禁城。
隻要進入奉天殿,敲響召集大臣的鐘鼓,那麼整個帝國又將回到自己手裡。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朱祁鎮一行人從東華門進入紫禁城,急匆匆經金水橋進入了承天門,高高的奉天殿輪廓出現在眾人眼前。此刻的天已微亮,是人視力最為衰弱的時候,他們隻看了奉天殿,卻沒看到整個奉天殿前的廣場已經被控製了起來。
等朱祁鎮帶著徐友貞等人氣喘籲籲走到丹陛前時,發現早已有人等候在那裡。
“上皇複位,爾等還不跪下恭迎!”
朱祁鎮還沒有說話,曹吉祥確是迫不及待開口訓斥站在丹陛前擋住他們去路的人了。
“臣於謙參見太上皇!”於謙恭恭敬敬朝朱祁鎮行禮。
徐友貞見狀暗自握緊的拳頭,這個在八年前讓自己受儘嘲諷的人,今天又要來分走一份從龍之功嗎?若是太上皇因此不殺他,自己的仇要怎麼報!
“於何故在此?”朱祁鎮還算鎮定。
“阻止奸人挾持太上皇圖謀天位!”於謙不卑不亢說道。
“此為朕所欲,非大臣脅迫。八年前朕因故北狩,是於卿帶著眾臣拋棄了朕。另立君主,如今,朕想回來,於卿又要為難嗎?”朱祁鎮搖搖頭否認徐友貞三人的動機後質問道。
“當時非大臣背棄太上皇,是太上皇自己拋棄了這大明天下。這天位,不是太上皇想要就要的。”
此話一出,徐友貞渾身顫抖,原以為今生無法報仇了,誰能想到於謙壓根不是來迎接太上皇的,就憑他剛剛說的話,等太上皇複位了他一定死得透透的。
“你當真不怕死?”朱祁鎮被於謙的話說得破防了。
“這是臣與大學士王直擬的奏章,上麵的內容是複立沂王,屆時太上皇可以君父之名攝政,群臣無不拜服,可如今再無可能了。”於謙舉起手裡的一道奏章失望開口。
之所以要這麼說,無非是做戲給彆人看而已,朱祁鎮攝政並不符合現在大明的要求。因為朱見深即位後,大明將要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激進的變革,這是在傳統教育成長下朱祁鎮不能容忍的。
“你說什麼!”
朱祁鎮之前是破防,而現在是憤怒了。他不顧安危上前從於謙手裡搶過奏章翻開,裡麵的文字和內閣大學士的私章證實了於謙所說是真的。
“朕想要的,何須他朱祁鈺憐憫和施舍!”朱祁鎮將奏章扔在地上。
“啟奏太上皇,於謙不該此時出現在奉天殿!”徐友貞終於想通了。
“今日內閣,是臣在當值。”於謙的謊是張口就來。
內閣是安排有值班的,但是大冷天你特麼值班不在內閣的小房間裡睡覺卻站在奉天殿這裡,夢遊都沒有這麼離譜的。
不管怎麼離譜,於謙擋在他們麵前這是事實。
“來人,將於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