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熊振威家裡雞飛狗跳,一派兄友弟恭的和睦氣象,惹人生羨的時候。
狼傾天帶著親兵已經回到了東華門外的狼族本堂。
九百多歲的老狼妖,熬夜值守了一整夜,他還一副精神矍鑠的樣子,也不去休息,徑直就去了許鎮峰的院子。
此時許鎮峰正在院子裡吃早食,狼不言他們幾個作為他的親隨,也能沾沾光吃點富含濃鬱妖力的天吼獸肉。
見到狼傾天走進來,許鎮峰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大師父。”
狼傾天點點頭,走到桌邊,看到桌上擺著幾盆普通獸肉和一大盆天吼獸肉。
他眉頭皺了皺,看著許鎮峰身後惴惴不安的狼不言幾妖。
“你們是鎮峰的親隨,怎麼能和鎮峰在一個桌上進食呢?上下尊卑都不分了嗎?”
狼不言幾妖聽了狼傾天這冷冰冰的責問,嚇得渾身一抖,立刻就跪了下去,正要認錯。
許鎮峰卻開口道“回稟大師父,是我讓他們和我一起吃的,弟子自己一個吃不香,叫他們陪著一起吃有滋味些。”
“自己吃還吃不香了?”
狼傾天不滿的看著許鎮峰。
“你是注定要做大妖的,從現在開始,就要把大妖的威儀養出來,你在尖峰嶺關的時候,看到過問天什麼時候跟親兵在一個桌上進食過嗎?”
許鎮峰卻不認同,他拱著手,回答道“大師父,問天大將軍要鎮守邊關,自然是要有大將軍的威儀。可不言他們既然是我的親隨,就該聽我的吩咐才對,無論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該遵我的命令。這才是親隨的樣子。
還有就是,不言他們不止是我的親隨,也是我的本族兄弟,弟子可以和他們分上下,但不願和他們分尊卑。”
狼傾天聽了許鎮峰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也罷,你和問天各有各的道,你也不用什麼都學問天那一套。”
說完後,他擺擺手,讓狼不言幾妖站起來。
狼不言帶著幾個妖兵起身後,趕緊把自己的烤肉盆子端到了院子另一邊。
他們幾妖都聽到了許鎮峰說可以和他們分上下,可不願和他們分尊卑的話。
這些話在人族看來不過就是一種極簡單,收買人心的話,可聽在狼不言幾妖耳朵裡,卻讓他們忍不住心中感動。
這時,又有奴仆端了一大盆烤好的天吼獸肉上來,狼傾天和許鎮峰很快吃完了早食。
“我聽無境說了,你修煉的時候,是妖術和妖體同修的,我妖族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修煉方式。
我也不知道你這妖術和妖體同修是怎麼個同修法。你現在就在我眼前修煉一個周天,讓我來看看你的妖力是如何運轉的。”
許鎮峰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苦了起來。
他自從離開尖峰嶺關後,路上的三天就沒修煉,昨夜剛安置下來,也沒有修煉。
也不是說他懶惰,實在是他的修煉和其他妖的修煉,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他修煉一次,比被活剝一層皮還要痛苦。
彆的妖運轉妖力一個周天,無非是耗費些心神,連疲累都算不上。
他運轉妖力行走一個周天,就等於被活剝一層皮,運轉幾次周天,就等於被剝幾次皮,甚至,比剝皮還要痛苦無數倍。
許鎮峰不過心裡糾結了瞬間,就咬了咬牙,一盤腿直接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後,就將內丹中的妖力釋放了出來。
他昨天吞噬了三位長老不少的妖力,今日這妖力釋放出來後,衝入他的經脈血肉中的氣勢和速度,比以前更加威猛了幾分。
這就代表了,他今日修煉的痛苦比以前又加重了幾分。
隨著妖力開始衝刷碾壓過他全身的經脈血肉,那痛入骨髓的劇痛傳來,許鎮峰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在這一瞬間,他差點都想要把妖力收回內丹中了。
去踏馬的,老子不修煉了,就做個廢妖算了。
隻是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的同時,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我踏馬前世是個為了一個小小的崗位提升都能把自己卷到猝死的人,這一世當了妖,要是不卷起來,妖命都難保,這還不拚命卷嗎?
狼傾天也盤坐在許鎮峰對麵,他將自己的氣機釋放出來,包裹著許鎮峰,仔細感應著許鎮峰體內妖力的運轉。
這時候,許鎮峰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狼不言幾妖就守在許鎮峰身後。
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許鎮峰修煉。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許鎮峰身上的衣服逐漸濕透,他坐的位置,地麵也被流出來汗水濕潤。
他們沒想到,對於他們來說毫無痛感,自然而然的一次修煉,對於許鎮峰來說,竟然像是熬這世上最為痛苦的酷刑一樣。
一盞茶的功夫後,許鎮峰終於完成了一次周天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