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萱和白景洲之前說的那些話,在看見山腳的那些物資和那些人時,裡正的大兒子其實就已經信了七八分,但他們既然來了,當然還是得打聽的更細致一些。
於是,他帶著自己的同伴,絞儘腦汁的去觀察、去試探了。
他們那粗糙的套話技巧,在白景洲看來當然是很淺顯,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的,但白景洲並沒有因此就覺得他們“不自量力”之類的。
在他看來,光是“有警惕心”的這一點,就已經能幫這些村民規避掉很多風險了。
他耐心等著那兩人確認完畢,一直到他們徹底放下心,他這才重新提出雇傭他們牛車的這件事。
兩人自然無有不應,為了感謝白景洲他們清理掉了那些土匪,兩人還表示,他們可以免費幫顧文萱等人運送這批東西。
白景洲搖頭拒絕了二人的這番好意,“我們剿匪也不是一無所得,這些東西我們不會分給彆人,但我們也不會因為剿匪這事兒收取任何好處。”
兩人聞言,頓時對白景洲等人更有好感了,他們一溜小跑兒,去把其他村民以及他們的牛車全都帶到了山腳下。
眾人熱情地幫著顧文萱等人把東西弄到牛車上,牛車上放不下的,他們就熱情地幫忙背在身上。
甚至在得知眾人打算把多餘的布匹、糧食運到鎮上或者縣城售賣之後,裡正的大兒子還表示,其實他們村子是可以消化掉這些東西的。
他們村子的地理位置好,經常有南來北往的商隊在他們村子借宿、吃飯啥的,所以雖然他們村子不缺田地,但糧食卻是每年都要從外頭不斷買進的。
布匹這些,他們不僅自家要用,偶爾也會賣給借宿的客人,總之都不會浪費。
裡正的大兒子顯然沒少做采購的活兒,什麼樣的布匹、糧食值多少錢,他比白景洲還要更清楚些。
白景洲聽他報了價,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把東西賣給他們村子的人。
能少跑一段路、少花一些時間,還能儘可能不露形跡,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笑著,主動讓了半成的利潤出來,以比市價略低的價格,把多餘的布匹、糧食全都賣給了那個村子的人。
揣著沉甸甸的銀子和銅板,眾人婉拒了村裡人讓他們住一宿的提議,趕著繳獲來的牛車,在太陽落山之前踏上了返家的官道。
顧文萱藝高人膽大,她做了幾個簡易火把,和白景洲一起,在隊伍最前麵探路兼領路,其他人則負責跟在他們身後趕車、押車。
如此走走停停了一夜時間,眾人總算趕在天光放亮之時,來到了城門剛開的青山縣。
把其他人安置到客棧休息,白景洲和顧文萱先是去銀樓賣掉了他們繳獲的所有配飾和珍珠玉石,然後又去皮貨鋪子,賣掉了他們繳獲的所有皮子。
勉強湊夠了三千兩銀子之後,兩人第一時間去了穆家的酒樓還錢。
還完錢,兩人徹底變成了錢袋癟癟的窮光蛋,但他們卻一點兒也不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憂心。
他們買了一些現成的熱乎餅子、饅頭,去了客棧和白景山等人會合。
眾人一起簡單吃了早午飯,然後就趕著牛車回了白家村。
牛車沒有馬車快,他們回到白家村時,村裡人基本都已經關門閉戶,準備熄燈休息了。
眾人悄悄進了村子,房有福、房有財先幫著白景山把他的那份戰利品送了回去,然後才趕著牛車回了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