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國殤,禮魂_寫給文明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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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國殤,禮魂(1 / 2)

“抱歉,現在還不能讓你過去。”

洛罌粟手持命運之釘,漫天金槍鋪開,淒寒的日輪正升上天際。

遠天之上,空氣電解成了曲折的極光,蜿蜒盤旋、宛如裙擺在飄搖,那是將神從天上接應而下的玉輦。

洛雲圖抬頭,看向了攔路的洛罌粟。

了然,這是最好的結果。

拋開野心不談,至少混沌天道那真有“遠大前程”,攛掇了荒蕪、「真理」、命運,即使是邪染對於混沌天道而言也不過是稍有一些棘手的麻煩。

“就不能不打嗎?”洛雲圖難堪地說,“這裡好歹是我們的家啊。

一根金槍刺過,打散了洛雲圖的白發。

洛雲圖臉色沉了下去,“非得如此嗎?”

“舉起你劍來,如果你還是這麼輕慢,下一槍瞄準的就是腦袋了。”

洛洛雲圖感慨“你長大了。”

嘭!

話音未落,洛雲圖已經化作一道白光奔出,和洛罌粟撞在一塊。

無極劍,斬!

洛罌粟快速招架,漫天的金槍撞上那無可匹敵的劍氣。

好強。

僅這一劍,就將洛罌粟布下的漫天金槍擊毀。

這就是概念武裝嗎,的確恐怖,但也僅此而已。

洛罌粟旋轉藍槍吃力地蕩開斬擊,順勢倒持將長槍擲出,無數的金槍顯現,在銀藍長槍的帶領下刺來。

洛雲圖回身旋出羽織,白洛無極的羽翼四散擋下追擊,唯有藍槍的軌跡永不偏移。

那是「命運之釘」。

試問何為混沌?

世間因果無常,眾生一切災邪。

此即天道的權柄,代行神罰的天柱——命運之釘!

無極大劍砍在命運之釘上,無極與命運的概念在天地間碰撞。

洛罌粟握住命運之釘,撤力、旋身。

蓋因這份用以釘死命運的權能,堅硬的槍身不可撼動,也注定它無法完成回馬槍這樣的技藝。

所以隻是,敲下!

宛若神怒衝天而降,一柱天光震碎大地。

在最後一刻,洛雲圖斬出了擬造無極的第二劍,無極的概念展開,白色的劍光在光柱中開辟出一道間隙。

隨後,失去立足之地的洛雲圖被拋向天空,握緊無極大劍便向下一砸。

第三劍!

連同神跡也被毀作廢墟。

洛罌粟握著槍的手留下血液,“嗬,這才像樣嘛,三劍……你難道隻有那把劍嗎,你的王冠呢、你的神通呢?”

“你……實是在害怕我嗎?”突然間,洛雲圖忍不住顫抖,難以抑製的悲傷。

神通已經在醜角那一戰使用過度,更何況要麵對的是本身就由未來身創造出的她。

城市還要依靠幻海王冠重構,在祈神結束前都不能從司命那裡取走。

洛雲圖搖了搖頭,“讓開吧,我不想和你打,為什麼……你非得要這樣?”

“為什麼?知道了又能怎樣,”洛罌粟覺得可笑,“難道你到現在還想說,要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救世主’大人……那這五年你去哪了?我最孤獨最絕望的時候你又在哪!”

洛罌粟近乎咆哮地回應洛雲圖。

實際上,這樣才是正常的。

麵對絕望,瘋狂才是常理,而不是堅持。

遭受苦難,放棄才是常理,而不是忍受。

被傷害、被排擠、被戲弄、被折磨……

人會習慣黑,從而恐懼光……他太耀眼了。

“並不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秉持希望!洛雲圖,也不是隻有你有戰鬥的覺悟。”

“這樣是鬨哪樣啊……”洛雲圖握緊拳頭,聲音強壓下聲音中的顫抖,“我們回家啊。”

“我的家已經沒有了。”洛罌粟淒慘地笑著,荒蕪在洛雲圖眼前將少女吞沒,化身成了降誕的怪物,“我現在隻要那些罪魁禍首同往地獄!彆、來、管、我。”

“是啊,洛罌粟,我隻有這把劍了。”

洛雲圖拉開劍勢,披風分散成飛羽附在劍上,光焰綿長,“那就再一次的,讓它燃燒起來吧。”

燃燒之羽!

哢嚓。

一道裂縫在洛雲圖身上綻開,像鏡子崩出碎渣般消失。

狂風化作她的雙翼,堅冰在她身後立起天闕,洛罌粟振翅破空。

災厄與奇跡;

荒蕪與歸淨;

混沌與秩序;

天道與弑神者;

複仇和守護。

黑白兩簇火光對碰,宛如命運的對立。

嘭!!!

震耳的音浪在炸裂的餘波席卷之後到來。

接著是一次次對碰,將生命與信念都寄托在劍上,不死不休。

·

無極劍。

縱已有無匹的力量,可這份力量亦須代價。

它從誕生之後的每一次揮劍,都會變得愈發沉重、越發強大,同時、也會對持有者造成愈發龐大的負擔。

從災難中爬起,再更加艱難的前行,追逐著無望的幻夢,直至再也無法舉起巨劍,或者燒儘自己。

洛雲圖墜落,劍勢越強,也越發遲緩。

自己的極限來的太快,他已經燒儘了,活著的隻剩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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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洞開了一個個漆黑的圓孔,荒蕪抹除了那一部分的存在。

比這更糟糕的,是源自無極劍本身的破壞。

靈魂四分五裂,身體支離破碎,存在被自身無差彆的歸淨。

還不能停下,再揮出一劍吧,你身後還有你的家……你們的家。

如果血肉不能燃燒,那就將我的靈魂也拿走,將我存在的一切證明丟入熔爐。

洛雲圖再次抬起無極大劍。

砰——

無力地摔在地上。

原來,希望是這麼沉重的東西啊,甚至想要將它握緊都必須拚儘全力。

也難怪,會有人奔向黑暗啊。

所以……讓我來吧……讓我替他們犧牲,讓黑夜退去。

來!

心臟搏動。

來!!

流蘇再揚。

來啊!!!

支離破碎的身體再次走向極限的毀滅。

“已經夠了。”輕柔的聲音響起,不染纖塵的少女轉身。

恰如一位已死英雄的勸誡,不必如我去燃燒自己。

少女望著天邊,離去,“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已經軼失了一切,不知為何物的形骸驚醒,看著光撒向四野。

深淵烈日,冉冉升起。

“這算什麼?”

·

殘冬之念,不、已經不能成為殘冬之念了。

荒蕪為祂賜名,此城的一切輝煌為祂鑄成光焰。

「我已登神。」

永冬之念伸手,凜冽的寒風將城市擁抱。

一輪破碎的日冕懸掛在祂頭頂,但那光並不炙熱,反而是冷得要將一切封絕。

冰柱順著日耀滋生,如同為祂鋪就歸來的路途。

凡所照耀處,皆入永劫之冬。

·

沒有結束,我還能接著戰鬥。

可,我能贏嗎?

不,是必須要贏,無論如何,我是唯一能殺死祂的、殺死真神的人了。

那就把這當成最後一戰吧。

旅途的終點,是故鄉,這也不是很浪漫嗎?

動起來啊,身體,去揮劍,去走到神前。

走啊!

洛雲圖摔倒在地,身體如同一個瓷娃娃般碎了滿地。

“你已經死囉。”洛雲圖再次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麵孔,鐘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旁。

原來,已經死了啊。

那我是什麼?為生者的一縷執念……

洛雲圖嘴角蠕動,拚湊出幾個字音。

「■■■」

“做不到。”鐘源如實回答。

洛雲圖咬緊了牙齒,像是憤恨。

“彆那麼沮喪嘛,”鐘源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一邊將破碎的洛雲圖拚起,至少保持住可以交談和思考的人形,“輸一兩次,不丟人。”

“你看你,都快碎成渣了,真虧你還能維持這副形骸。”

鐘源問“那麼接著再簽一次契約,如當初那般,我會再給你一次選擇……洛雲圖,你想活嗎?”

「■■■■」

“你讓我很難辦誒!不就是一座破城嗎。”

“好好好,我幫你。”

“但人力終有極限,洛雲圖……”

“你可以選擇讓我救你,也可以選擇用你那微不足道的生命,再次挑戰神靈。”

“我知道你會怎麼選,但在此之前,聽我說完那個家夥的事吧。”

“第一次祭祀,是五十年前,人們在這座城市的地下挖掘到一具骸骨,接觸到它的人都離奇死亡,車禍、疾病、火災、爆炸……

人們說那是邪物,正因他們讓邪惡重見天日而被詛咒,必須把它重新埋下去。也有人不信,他們認為那是神明的恩賜,是那些愚昧的人將它視為凡物而被神明降下了責罰,隻要將它供奉起來。

究竟是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人心被它扭曲了,兩類人為了爭奪遺骸發生的鬥爭。

鬥爭的結果也已經不重要了,汙穢的祭祀完成,借由人性的扭曲,殘冬之念蘇醒了過來,長冬籠罩了這座城市。”

“第二次祭祀,是在十一年前,你應該知道。

主管祭祀的洛氏宗族逐漸沒落,到那一代隻剩一係尚存,為了家族的崛起,洛家夫妻查閱了古籍,偶然知道了那段曆史的隻言片語。

‘我們本不該經曆長冬’、‘要用祭祀來終結這場災難’、‘殺死汙穢之神,將夏日重新迎回’,他們就這樣號召起民眾,祭祀開始了。

他們本想成為英雄,但卻成了罪人,人性的貪婪終究抵擋不住誘惑,凡人的力量也太過渺小。

古籍是錯的、祭祀是錯的、祭品是錯的,甚至參與的人也偷偷篡改了儀式。

就這樣這場荒誕的祭祀結束了,那對夫婦、也就是你的父母,連同其他進行祭祀的人都死了,殘冬之念收獲了一個優秀的容器——你的妹妹,並借此在五年前嘗試了一次登神,以失敗告終。”

“本來,到這裡祂就沒有再複活的可能了,我也沒想到第三場祭祀會是這麼的唐突。”

“如果說,第一場祭祀人們獻上了紛爭,第二場獻上了荒謬,那麼第三場,則獻上了希望。”

·

醜角挑起了紛爭,編排出了荒謬,然後人們就自發的催生出希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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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冬之念用風牆封鎖空間,混沌天道將命運的始末串聯、構成了一個無解之結,最後再有忘仙十二牽線、將這導火索點燃。

紛爭、荒謬、希望,以及毀滅。

當莫比烏斯環的表裡交接,隱藏在時光之外的毀滅顯現。

這就是永冬之念的登神儀式,半個世紀的演奏終樂章。

醜角抬手,虛捧遠處的“作品”。

可旋即又無趣地放下,“現在,大概隻有郵差那個家夥能說上一兩句戲話了。”

“真難得,你也有興致乏乏的時候啊。”洛罌粟感慨道。

醜角最終還是用另一種方式演說著戲劇,“帷幕已經落下,本便隻餘悲哭。”

洛罌粟又看了會,閉上了眼,“沒意思,我走了。”

等洛罌粟緩緩離開,醜角惋惜的自言自語“明明接下來就是高潮了啊,真可惜,看來剛才的戰鬥她在各種方麵都傷的不輕。”

“那麼,就讓我見證一下吧,神回一般的轉折!

讓我高呼您的名!

——「逐光者·伊卡洛斯」”

·

天穹上,混沌天道投來注視。

·

古華市,忘仙十二放下茶杯。

·

幻境中,梅洛卡和浮生,不約而同的抬頭,表露擔憂。

·

神社上,司命對外界不聞不問,祂已無力再去庇佑什麼了,維持著這裡就是對洛雲圖最大的幫助。

·

“那麼,選擇吧。”

鐘源說,“救自己還是城市。”

洛雲圖從消亡中歸來,他說“我……”

浮生曾苦惱,犧牲八萬人還是犧牲三十二萬人。

但其實有更好的答案不是嗎,比起三十二萬和八萬,還有一個更小的數字。

犧牲我一人就夠了。

“我想要成為英雄。”

對的。

不能對受難者視而不見,無法對加害者恕以輕罰。

縱使世界無數次地以惡待我,少年最終還是踏上了英雄之路。

這就是我的答案。

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未來」。

鐘源似是搖頭,“那麼,契約成立。”

洛雲圖的身體乃至靈魂都被迅速的重構。

祂振翅,跨過重重阻攔,飛向天際那旭日。

“蠟做的翅膀被太陽融化,伊卡洛斯遙望著那天空,想起了家。”

醜角依舊在塵世中輕吟,那不知從何處來的戲詞。

“逐日的飛鳥擊墜了日,無歸的旅人唱響了神明的挽歌。”

·

·

嘩嘩的水流流出花灑,淅瀝瀝的在牆窗上滑落。

風吹乾的它的眼淚,帶走了肌膚的體溫。

李佳琪用冷水澆灌著頭發,卻無法逃避那份悲傷。

“洛雲圖,你這個……木頭腦袋!”

叮咚!叮咚!叮咚!

擦拭乾身上的水,門鈴響起。

依稀有水滴滴落,客廳的鐘表轉動,又迅速回跳,此處的時間都被永遠固定在了同一刻。

【03:22:05】

李佳琪迅速地換上輕便的衣物拋開浴衣,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冬葬。

門外傳來嘈雜的鐘表聲。

“洛”李佳琪惱怒的開門,但來者並不是預料中的那個人,“……你是誰?”

有些失落、有些疑惑。

他戴著一頂半高的禮帽,全黑的衣服上掛滿了形形色色的鐘表。

時跡睜眼,半是哀傷半是回避地說“他死了。”

李佳琪沒由來地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

他……死了?

之後,李佳琪不知道為什麼跟上了離去的時跡,不知道一直走了多久,不知道怎麼走到了覆雪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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