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賈芸來找環三爺,稟報了這一個月來,賈芸找的兩個人,加上自己,每日盯梢、跟蹤馬道婆,沒發現賈府有人和她有來往,也沒有熟人去尋她。
不過,賈芸還是查到了馬道婆以前做下的一些壞事,道觀有香客家裡有人病重,馬道婆收了香客的錢,不讓人家去找大夫看病,胡亂開了一包亂七八糟的香灰與符,讓人家吃,香客有的吃下去,沒幾天就死了,有的香客苦主氣不過,來找馬道婆要個說法,馬道婆認識當地一些流氓地痞,事情都被她一一擺平了。
此類缺德事,馬道婆這幾年,沒少乾,賈芸收集了三家苦主的人名和住址,交給賈環。
賈環又賞了他二十兩,讓賈芸繼續盯著幾日,這事要收尾了!
晚上戌時(晚上7點)剛開始,賈環去到李青秋府上,李謙餘陪著賈環喝茶,等了半個時辰,李青秋才下衙回到家中。
賈環將道觀的馬道婆,在自己參加縣考的時候,糊弄自己生母,把逾規的字符賣與她,想害自己的事,跟李青秋稟報清楚。
還把賈芸查到馬道婆做的隱損事,跟先生說明白了,李青秋點點頭,讓賈環把名單地址交給自己,遂道“嗯,環哥兒,這事無須擔心,你安心溫書,準備四月的院試,爭取拿個小三元,為師會讓人處理馬道婆的事,不過,此事不宜鬨太大,如果牽扯到你的嫡母,鬨成大醜聞,對賈府,對你,都也是不好事!”
“學生知道輕重,都聽先生的!”
“嗯,此事隻先懲治馬道婆,其他的事,先擱下吧,從長計議!”
“有勞先生費心了,學生知道了!”
(紅樓夢的馬道婆這回書,是紅樓中很精彩的篇幅,當日賈環老實去私塾讀書回來,寶玉出去喝酒,王夫人見不得賈環老實的念書,借口念經拜佛,讓賈環來她屋裡抄《金剛經》,王夫人不過是想折騰庶子罷了,真心信佛拜佛的,為何不叫嫡子寶玉抄金剛經,豈不更虔誠。
賈環抄書口渴了,叫王夫人屋裡的丫鬟給他倒茶,王夫人滿屋的美婢丫鬟,都不理他,隻有一個彩霞,給他倒了一杯茶,還陪他說話,賈環一邊抄經書一邊與彩霞甜蜜互動,倒也快活。
此時,寶玉喝酒回來了,躺在王夫人床上,寶玉便要挑逗彩霞玩耍,見彩霞神情淡淡的,不大搭理他,彩霞兩眼隻望向著賈環,寶玉妒忌了,當著賈環麵,便伸手去拉彩霞的手,還要摟她,彩霞驚了!
見寶玉欺辱對自己有意的彩霞,賈環哪裡還能忍得住,故意打翻了燈油去燙傷寶玉的臉。
王夫人當場發飆,把賈環痛罵一頓,還在王熙鳳挑撥下,叫來趙姨娘,當著眾人麵臭罵趙姨娘,收拾了一番。
這件事,庶子與妾室的身份,在嫡子與正太太麵前的劣勢,體現得淋漓儘致。
賈環與趙姨娘可算是受儘委屈,灰頭土臉的,才有了後來趙姨娘受馬道婆挑唆,買小人詛咒寶玉和王熙鳳。)
翌日,馬道婆就被當地衙門派人抓起來,沒經得起上一輪刑具,馬道婆都老實招供,做的壞事都撩了乾乾淨淨。
三月十五日,王子騰帶著胡遼兩國使團,終於回到京城了。
胡遼兩國使團各有五百人馬,大雍朝在京城的外營,分了一處營地給他們駐紮,胡遼兩國的使節團,在理藩院引路下,各自隻帶八十人進入京城。
接下來,開始討論大雍朝與胡遼議和結盟的條件,想讓胡遼等外族停止侵擾我九邊重鎮,停止入侵掠奪邊民,與大雍朝議和,大雍朝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雙方協商和談,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早朝下了,乾清宮中,康元帝留下來三皇子燕王、四皇子楚王、五皇子蜀王、忠順親王、北靜郡王水溶、南安郡王、理國公、三位閣老、六部的尚書,理藩院尚書,還有剛剛回朝的九省統製王子騰。
堂上能留下的,都是大雍朝廷最重要的臣子了,康元帝掃了一眼眾人,淡淡的對王子騰道“王愛卿辛苦了,此番巡邊,帶回了胡遼兩國使節團,立下了大功!”
王子騰臉上泛起激動之色,行禮道“食君之綠,擔君之憂,這都是臣下應該做的,不敢當功!”
康元帝不置可否,道“王愛卿與胡遼兩國使節團一路回來,他們可曾提及,胡遼與我大雍結盟,想要些什麼???”
王子騰麵露難色,低頭道“胡國國師赤狄金,要大雍朝每兩年給他們獻一次結盟財禮,遼國使節團的南院樞密使蕭耶閬,也是一個意思!”
康元帝悶哼一聲,道“他們想要多少?”
“五百萬兩銀子!”
康元帝強忍怒火,冷著臉道“兩個蠻夷之國,就想要我五百萬兩銀子,也不怕撐壞了他們的胃?”
王子騰額頭冒出汗珠來,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胡遼他們是想分彆要五百萬兩銀子,兩國一共是一千萬兩銀子!”
康元帝麵如寒冰,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怒不可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王子騰,冷笑道“怎麼著,王子騰,你要將我大雍朝的一半賦稅,都交給蠻夷外族?”
大雍朝,年景好的時候,有接近三千萬兩賦稅,大災大難之年,有時連兩千萬都不到,康元帝說一千萬兩銀子是國家賦稅的一半,倒也算是實情!!!
王子騰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磕頭認罪,口中之道“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微臣罪該萬死!!!”
堂下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大臣皆屏氣凝神,乾清宮內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氛圍,王子騰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板。
殿內站在前列第一人的首輔唐慎微,輕咳一聲,站出身位來,行禮,對康元帝道“皇上明鑒,市井商賈有句老話,叫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胡遼兩國使節團,開出一千萬兩銀子的天價,他們恐怕也知道,我大雍朝是不會給他們的,這個一千萬兩,應是留有很多可以談價的餘地!”
康元帝臉色稍緩,但是還是憋著氣,大雍皇朝建國以來,威震四方,哪有卑躬屈膝賠償銀兩給番邦的時候,此次大雍拿銀兩換取和平,曆史會記錄下來,必將是康元帝執掌天下以來,一個大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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