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高興的對賈赦,道“老大,今日,你侄兒環哥兒鄉試中了解元,你這榮國府的當家人,怎麼說?”
賈赦笑道“母親大人,您就放心,環哥兒中解元這麼大的事,肯定要開祠堂祭祀祖先的,我已經通知寧國府珍哥兒那邊了,開宗祠、打掃、抬彩屏、擦供器、布置祠堂,開始為祭祖儀式做準備了,午後,就選吉時開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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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榮兩公,寧府才是長房,所以賈氏族長一直是寧國府的當家人,現在的族長是珍哥兒。
賈氏宗祠是位於長房寧國府,"西邊另一個院子",有五間正殿,用於供奉神主,也就是賈氏祖先的牌位。
正殿前麵,是三間抱廈,正堂中懸掛著寧榮二祖"披蟒腰玉"的影像,及幾軸列祖遺像,也掛有禦筆提寫的九龍金匾"星輝輔弼",其下兩邊也是一副對聯勳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子孫。
寧榮二祖是很特彆的,被家族作為祖先的神明來崇拜的。
寧榮二祖的地位,是超越了一般平常的家族長輩的,是成為賈氏宗族的核心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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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時,準備開始祭祖,在宗祠正殿裡唱主角戲的,隻能是賈府的男丁們。
今日拜祭祖先的主角,是賈環,由賈珍領著賈環來主祭,賈赦陪祭,賈璉獻爵,賈琮寶玉獻帛,賈蘭捧香,賈菖賈菱展拜毯,守焚池。
青衣樂奏,三獻爵,拜興畢,焚帛奠酒,禮畢,樂止,才退出。
賈敬今日在道觀修仙,沒來,賈政在衙門辦差,兩人缺席,都沒回來。
拜祭獻帛的賈琮,望著旁邊的寶玉,一臉沒笑容的樣子。
賈琮忍不住,嘴又癢了,小聲的道“寶玉,你也是國子監監生,你也是有資格考鄉試的啊,去了國子監進學半年多了,這次鄉試,你為何不下場試一試啊?”
寶玉聽得心裡憋屈,哼了一聲,不理會賈琮。
賈琮見寶玉不理自己,繼續笑著道“寶玉,你可不能讓環哥兒一個人獨美啊,我可經常聽二嬸她說了,寶玉,你的讀書天賦,是咱們賈家最好的,比環三弟還要好上一百倍呢!你要下場考鄉試,這解元肯定就是寶玉你的了,那就沒環哥兒什麼事了。”
寶玉憤怒的瞪了琮老三一眼的,扭頭望向賈璉,小聲抱怨道“璉二哥,你也不管管琮老三,他那碎嘴,可真是煩人!”
賈璉微笑的敷衍道“寶玉啊,琮老三的碎嘴,有時候的確是很煩人,不過,這次他可是好意,寶玉,你也是國子監的讀書人,二叔和二嬸對你,可都是寄予了厚望的,下場試一試,也是應該的啊,這次考不上,下次也指定能考上的。”
寶玉向來不喜歡應試之書,對時文八股、四書五經非常厭惡,然而迫於賈政的壓力不得不讀。
寶玉喜歡的是那些"邪書僻傳’,喜歡讀禁書,讀偏僻之書,濃詩豔祠,對詩詞、傳奇腳本等很有興趣。
寶玉聞言,恨恨的道“什麼科舉考試,不過都是市儈貪婪之徒,為了能當上官的“祿蠹”,一心為“國賊祿鬼”,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才不屑與之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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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等所有的後院女眷,是在祠堂的偏廳暖閣等候,拜祭祖先是大事,王夫人也不敢缺席,也出來跟著賈母拜祭。
等男人們祭祀畢,接下去的拜影,才輪到女眷們的拜祭。
眾女眷圍隨著賈母至正堂上,影前錦幔高掛,彩屏張護,香燭輝煌。上麵正居中懸著寧榮二祖遺像,是規模較小的家祭。因為拜祭的隻有寧榮二祖的遺像,旁邊也不過幾軸列祖遺像。
如果是在賈家的宗祠正殿裡,是絕不會隻有這點神主的。在封建禮製下,宗祠祭祀終究還是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