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寧國府賈珍,榮國府賈赦都接到戶部發出來的公文,責令寧榮兩府,立即清還欠國庫的銀兩。
賈赦與賈珍有些擔憂,不敢隱瞞,將事情稟報了賈母。
寧國府,榮國府衰敗的兩個原因,一個是跟王子騰站錯隊,押錯了寶,另一個,就是賈家欠國庫太多銀子了,又無力償還,導致被抄家。
很多人認為,建大觀園的錢,是林如海留給黛玉的遺產,這都是紅學迷的猜測,在下認為不太可能,書裡有一次提到大觀園,賈珍說為了建大觀園,讓寧榮兩府大傷元氣,欠下了很多債。
咱們先撇開紅樓夢這書,說曆史上的真實事,曹雪芹的曾祖母孫氏,做過康熙帝的保母,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做過康熙帝的伴讀和禦前侍衛,後任江寧織造,兼任兩淮巡鹽監察禦史。
曹家,曹家祖孫三代,四個人都了主政江寧織造府,長達五十八年,替朝廷監控江南的各級官吏。
曹家家世顯赫,有權有勢,極富極貴,堪稱是清朝南京當時的第一豪門。
曹家,是天下頂級望族,簡在帝心,康熙六下江南,曹寅接駕四次,才欠下巨債。
雍正執政之後,要追查欠國庫的所有朝廷官員,這是曆史真實存在的事,不是民間傳說,朝廷鐵血追債,還逼死了一些功臣。
曹家還不起,雍正知道曹家是為了接待康熙南巡才欠的債務,也沒下死手,隻抄了曹家,曹雪芹當時是十三歲,被抄了家之後,曹家舉家移居京城居住,到了乾隆上台第一年,乾隆馬上就下旨,免了曹家欠朝廷的所有債務。
賈家當時這種身份地位,不太可能是拿一個女子的嫁妝,來建造大觀園的。)
晚上,大家都用過了晚飯,賈家召開了一次寧榮兩府的家族會。
賈母穩坐堂中,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琮、賈寶玉、賈環、賈蘭。
還有大太太、太太、趙太太,尤夫人,王熙鳳。
榮慶堂裡麵隻有鴛鴦一位丫鬟,外麵的長廊,有一些人影,是賈母院裡的下人在外麵候著,剛才下人們給每一個人上了茶,就出去了。
賈環暗道,今晚堂內賈家在商量什麼事,恐怕不用半天功夫,眾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原原本本的呈到康元帝的書案上吧!
賈母擺了一下手,說道:“老大,你先把事情,跟大家都說一遍吧!”
賈赦神情凝重,說道:“今日戶部發了一張公文給寧榮兩府,裡麵措辭很嚴厲,讓我們清欠國庫的銀子,在三個月內,最少要還上一半的欠款,剩下的欠款,可以分兩年還清。”
賈政緊皺眉頭,問道:“大哥,我們寧榮兩府,到底欠國庫多少銀子?”
賈赦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我們榮國府欠一百一十萬兩銀子,寧國府珍哥兒那邊,也欠了六十五萬兩銀子。”
賈政震驚的道:“為什麼欠了這麼多?”
珍哥兒解釋道:“當年皇妃娘娘歸寧,建大觀園攏共花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我們跟國庫借了一些外債。”
賈環聽了,暗道:好家夥,建大觀園總共花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寧榮兩府加起來欠債一百七十五萬兩銀子,等於你們才出了五萬兩銀子,其他都是借國庫的錢!
賈政算著說道:“戶部公文要求先還一半,榮國府就要還五十五萬兩?我們府裡的銀庫,現在還有多少銀子?”
王熙鳳站出來,恭敬的回答道:“回二叔,府裡銀庫的賬麵上,還有一萬七千四百多兩銀子。”
嘶!
這麼少?
榮國府,隻有一萬多兩銀子了?
賈政感到很震驚,他一向不過問家裡銀庫的賬目,不太清楚府裡的實際情況。
其他人,並不感到奇怪,賈母、賈赦夫婦、王夫人、賈璉夫婦心裡都是有底的。
賈赦輕咳一聲,道:“老二,你先彆算我們該還多少銀子的事,此事,是不是先轉告給宮裡皇妃娘娘她知道?”
賈珍大點其頭,笑著道:“這是正理,當年賈家建大觀園,也是奉旨迎接皇妃娘娘,此事不應瞞著宮裡的娘娘。”
賈赦與賈珍兩人的一唱一和,是想讓宮裡的皇妃娘娘,替賈家出頭,或者是給皇上吹吹枕邊風什麼的,最好能免了賈家的債務。
賈母不置可否,道:“大家都說說看,這事該如何應對?”
大廳內,一片安靜,大家都默默地坐著,沒有人主動開口,氣氛很凝重。
賈赦道:“母親大人,國庫的銀子,不單我們賈家欠,據我所知,大雍朝國庫借出去給臣子的銀子,有兩千七百萬兩之多,正所謂法不責眾,我們賈家欠的銀子也不是拿去胡亂花了,是當年為了迎接皇妃娘娘歸寧,建大觀園的,我覺得,此事還是應該稟報給皇妃娘娘,是不是跟皇上討一個恩典,減免一二,或者延長一下期限,也是好的。”
王夫人聽了,心中有些得意,賈家這次遇到大困難了,最後還不是要靠皇妃娘娘元春,來給賈家解決問題!
賈珍道:“大老爺說得有理,法不責眾,我們先請皇妃娘娘幫探一下朝廷的態度,也是好的。”
賈環和賈蘭最小,坐在最邊上,暗道,賈珍,你可真敢說啊!
探朝廷的態度?
你是想是試探皇上的態度吧?
賈母瞥了一眼賈珍,不說話,忽然,看到坐在最後麵的賈環,道:“環哥兒,此事,你是怎麼想的?”
今晚,賈環本來沒想發表什麼意見,他覺得,就算自己說要還錢,這些人也不會聽的,浪費口舌而已。
賈母問到了,賈環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敷衍的道:“回老太太,孫兒,還沒想好。”
賈母有些不滿意,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賈環,道:“沒想好?那你就現在想一想,環哥兒,老婆子等著你!”
說完,賈母還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了,繼續看著賈環,擺明了你不說是不行的態度。